唐词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向两人点点头:“大哥,还有未来的大嫂,告辞了。”
“瞎说什么呢……”珑夏红着脸瞪他一眼。
“反正是迟早的事么。”唐词眨了眨眼。
“对了词儿,近来可有你姐姐的消息?”
“姐姐……姐姐已经失踪很久了,”说到唐诗,唐词眸光立刻暗淡下来:“连封信也不寄来……”
“你姐姐的武功,没什么好担心的,去罢。”唐赋拍拍他的肩膀。
待他走后,珑夏道:“诗儿……先前我还在紫月楼见过她。”
唐赋轻叹一声:“由她去罢。”
第一百零三章 跳出规则
司徒毓将白子落在棋盘上,随即盯住了眼前的男子,似在察看他的反应。
“陛下此棋甚妙,好一着请君入瓮。”男子摇了摇头,跟着落下一子。
“不过四五年的时光,李爱卿的棋路已变得如此无争,一步一步,固守而无争。”司徒毓意味深长地道:“较之当年的攻守兼备,李爱卿的棋,可退步了许多。”
“臣在这江南一隅住了这许多年,心中棱角早已被磨圆。无争,自有无争的好处,陛下身居高位,自是不能体会个中的妙处。”男子微微一笑,淡然落子。
“如今朝中看似平静,实则暗藏祸端,各方势力明里和平相处,暗里却互相倾轧。平静之下,早已是乌烟瘴气。”司徒毓落下一子,又从棋盘上取出数子。
“臣不过一介刺史,如何参得这些朝廷大事。”男子摇了摇头。
“你这样说,是在怪朕当年迁怒于你,将你流放至此么?”
男子微笑道:“臣没有怪罪陛下的意思,反倒要感谢陛下给臣一个清静之所养老。”
“你……”
“那些权力纷争的事情,臣已经不想管了。”男子落下一子,正要取出被围的白子,却被司徒毓按住了手:“您……”
“李爱卿,朕此刻需要你。”司徒毓诚恳地道:“朕一路下江南而来,你当真不知道朕此来的目的么?”
“陛下,”男子凝视她片刻,缓缓抽回手:“陛下看得起臣,是臣的荣幸。然则臣好不容易能摆脱权力的浑水,陛下又于心何忍,要将臣扯回那泥潭中去?”
司徒毓素手一僵,良久,缩回了手:“看来……是朕寒了你的心。”
“陛下言重了,”男子瞥她一眼,忽将一颗白子放在了棋盘正中,又将一颗黑子置于棋盘一角:“陛下便是这颗白子,置身纷争漩流的中心,无论黑子白子,想要争夺一方天地,都得着落在你身上。而臣,便是这颗黑子,置于棋盘一角,远离中心的厮杀争夺,纵是偶然有人记起,却也无可奈何。”
司徒毓若有所思地盯着棋盘:“若是置身中心,却想远离黑白子的吞并,又当如何?”
男子伸出一指,轻轻将白子拨到了格子中去:“这样如何?”
“这……棋格之中,如何可以落子?”司徒毓讶道。
“这不过是棋的规定罢了,陛下是天子,自然可以凌驾于规则之上,另立规矩。”
“你的意思是……”
男子将黑子落在四周:“超脱规矩之外,即便四面楚歌,也没有人能动得这格内之子分毫,因为,他们在规矩之中。”
司徒毓略一思索,嘴角扬起:“朕有些明白了……姜是老的辣,爱卿果真没有令朕失望。”
男子微微一笑:“陛下说到哪里去了,臣不过在说棋路罢了。”
“不错,下棋,下棋。”司徒毓会心一笑,凝神下棋。
“国师大人。”
一声呼唤,将正凝神欣赏牡丹的谢游拉回神来,他定了定神,向缓步走来的女子一拱手:“李夫人有礼。”
“国师大人好雅致,竟在此赏花。”苏越溪一瞬不瞬地盯着谢游,目光里带着审视。
谢游微微一笑:“在下是爱花之人,见贵府这花种得好,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哦?”苏越溪挑了挑眉:“这百花竞艳,却不知国师大人偏爱哪一种?”
“在下喜爱牡丹多一些。”
“文人雅士多爱莲之不染,菊之高洁,梅之孤寒,却不知国师大人为何骗爱这富贵的牡丹呢?”
“牡丹素有国色天香,花中之王的美称,在下看来,牡丹之尊贵,方能匹配天子,自是喜爱得多一些。”谢游目光闪动,谨慎答道。
“原来如此……”苏越溪微微一笑:“大人对陛下之心,当真令人动容。”
“夫人谬赞了。”
“我记得,国师是四年前进宫的罢?”
谢游点了点头:“夫人好记性。”
苏越溪淡淡地道:“外子在此颐养天年,是拜大人所赐,我自是铭感五内。”
谢游微笑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说起来,在下能有今日,多亏了魏王殿下的举荐,李大人与夫人同魏王殿下关系非凡,在下自要好生感激报答才是。”
苏越溪一时没有说话,许久,忽道:“他在京城,如今只怕是过得很惬意罢。”
“殿下位高权中,代替李老大人执掌中书,陛下又有意立他为储,自是惬意得紧。”
“惬意得怕是有些忘了本。”苏越溪不悦道。
“夫人何出此言,在下此番随驾南幸,临行之前,殿下还曾托在下向两位问好。殿下在京中甚是挂念两位,只盼有一天,能够一家团聚。”
“如今他身份尊崇,我二人怕是高攀不起。”苏越溪蹙起眉:“国师大人生了一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