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两年,俞家再次回到京城上京。
国都永远是一个王朝最繁华富足的地方。离安定门还有数里,朝阳下的高耸城门楼带着逼人的威仪闯入眼帘,整个城楼由巨大的条石磊叠而成,中间的劵洞门足有五丈高,三丈阔,雕饰着无数造型古朴的瑞鸟神兽。直c云天的角楼上有日夜不断的瞭望哨,门洞外也站满了盔甲锃亮的兵士,对往来人员详加盘查,城门楼下,车马川流不息,熙熙攘攘,不时可见华贵的黑油马车疾驶而过。
庄重浑厚,宏伟典雅,繁华昌盛,这就是铃兰对京城的初步印象。人称崇禧帝在位三十余年,推新法、除旧臣,重科举,压权贵,锐意进取,治国有道,一改前朝奢靡颓废之风,尤其是最近十年来,他逐步将原来分散的权力收回,各项政策法令贯彻的更加彻底,大夏朝可谓政通人和,物阜民丰,国力蒸蒸日上。仅从城门一处看来,果然是天朝气象,不可小视。
入城后又走了多半个时辰,车马还未到俞府。古人讲究东贵西富南贫北贱,上京的格局正是严格遵守这条规矩设计的。俞府在京城东南处,地理位置相当于现在的北京三环,这已经是当年大房倾全家之力才勉力置下的。其实京官并不好当,除了那些祖上有爵位的,一般一个府邸就占了一条街,不仅地方大,而且位置好,相当于中南海方圆一千米,无论是进g面圣还是亲眷之间往来走动都方便,这地方即使有钱你也买不到。大部分京官都来自外省,需要重新买房置地。有钱的会在权贵阶层圈的外围物色房产,就如俞府,没钱的只能买更远的地方,最穷的甚至只能租赁房屋暂住。
一路上铃兰细辨车外街面上的各种声音,繁华程度与昌州城是不可同日而语,可惜不便掀开车窗帘瞧个痛快。又走了一会儿,繁杂吵闹已经渐渐远了。快到家了吧,铃兰心想,这一路上风尘仆仆,她着实有些累了。可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停下了。
“怎么回事?”铃兰问来接他们的管事媳妇。这媳妇本是俞大太太的陪嫁丫头,如今是杨管事的婆娘,京城的宅子一直都是他们一家子在修缮照料的,十分j明能干。
她见铃兰询问忙带着笑回道:“今天是舞阳候骠骑大将军薛厚成嫁女的好日子,行人车马皆需避让。故而停住了。姨娘切莫焦心,略等等就可以走的。”
铃兰点点头,将车帘撩开一个小缝向外张望,前面果然隐隐飘来鼓乐之声。小杨媳妇在一旁陪笑道:“姨娘您来的不巧呢,早几天薛家过嫁妆,围观的人海了去了,整整一百二十八抬嫁妆,一水儿的红油楠木大箱装着,那箱子上的铜钉都有指盖大小,每抬都得八个壮汉方能抬起,当真是十里红妆风光无两。就是去年平原公主下嫁也不过如此罢了。”
“舞阳候,骠骑大将军薛家,”铃兰默默的念叨,“怎么有些耳熟。”
“哎呀呀,薛家谁不耳熟啊。这薛大将军的妹妹就是当朝的熙敏皇后啊。当年也是名满京城的第一贵女,琴棋书画样样拔尖也就不说了,长的更是花容月貌,超凡出尘,就跟月上的仙子一样。不过可惜了的,进g不到五年就去世了。不过大家都传言自她故去后,皇帝再也看不上别家女子,十几年都未立新后。”
原来是皇后的娘家,怪不得如此排场,铃兰好奇的问:“你可知她嫁的是哪家?”
“怎么不知,全京城都传了好几个月了,嫁的是英国公张家的嫡次子张佑德,虽说是个小儿子,头上还有一个哥哥,将来是没资格承袭爵位的,可也是可是堂堂正正长房的嫡子,如今已经有个正六品兰陵校尉的虚职在身上,配她一个庶女那是绰绰有余。也正因为此,薛家才出如许多嫁妆。”
“庶女?”铃兰倒吸了一口冷气,薛家一个庶女就有这么大的排场,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