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自己现在何止是害怕,是相当害怕吗!刚才奶奶说有东西掉到水里她赶紧回头看时,她听得心都提了起来,害怕听到那个白色的东西头没有了之类的话,幸好现实比她的想象要美好些。
时在风笑了笑。都吓成这样了还硬撑着,看她能撑多久。
“我回去跟小叔说起这件事他还不相信,骂我,说我是想偷懒故意找借口。从那天起晚上我就再也不去小叔家玩了。”
“水鬼原来长那样啊!”顾千一感慨。
奶奶摇着扇子说:“水鬼、小山鬼,我们什么没见过。”
“小山鬼?什么是小山鬼?”顾千一问。
“小山鬼啊,就是带个尖尖的帽子,个子小小的,跟小孩差不多,脾气也像小孩子。小时候我还在我们老仓库那边见过,有段时间他每天旁晚都站在仓库阴暗的地方看我们小孩子玩。”奶奶说。
顾千一问:“为什么?”
奶奶说:“他想和我们玩,但是我们都怕他,不跟他玩,他就只能在一边看着我们玩。”
“这么可怜。”
奶奶说:“你没见他坏的时候。他要是坏起来什么都不怕,弄得你家里不得安宁。以前有个人家里新买了一口铁锅,半夜被进屋捣蛋的小山鬼打破了,那个人生气地说‘我要你赔个新铁锅’,谁知道小山鬼把‘新铁锅’听成了‘金铁锅’,第二天真的赔了一个金铁锅给他。”
顾千一身子前倾,双手捧着茶杯说:“那小山鬼还挺可爱的。”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往时在风那边挪了挪,现在两个人离得更近了。
“鬼哪有什么好的,他打破的本来就应该他赔,只是他自己听差了。”
“鬼有什么好的,碰上了都没有好事。”余大婶突然说,“我小时候也亲眼见过,是我妈生病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妈已经病得很重,只能躺着。那天晚上我妈躺在凉床上面,我奶奶带着我们兄妹几个守在旁边。我坐在正对门口的位置,一抬头就看见一个全身穿着白衣服披着白头巾的人站在门槛外面盯着我妈。”
顾千一紧捧着手里的热茶,把身体更往前倾一点,她现在恨不得蹲在时在风前面,让时在风帮她挡挡后面的阴风。想不到大婶说起鬼故事来这么吓人,她现在是害怕得全身发冷,目不敢斜视,只能时不时地喝口热茶给自己一点安慰。
“我想看清楚他的脸,看他到底是谁,可是怎么也看不清楚,只是觉得那个人特别高大,全身都是白的。我就跟坐在我旁边的奶奶说门外有个人,我奶奶转头去看,可没等她把头转过去那个人就不见了。后来没过几天我妈就病死了。我妈去世后有一天我睡得迷迷糊糊的,还听见她在我耳朵边说话,叫我好好照顾弟弟。当时最小的弟弟才一岁多,她一定是放不下。”
☆、有鬼
这一个晚上顾千一都是在鬼故事中度过,睡觉时不敢关灯,一闭上眼睛全都是今天听到的鬼故事,经过自己想象力的增色,比他们说的还要恐怖几分。屋外任何一点响动都会让她疑心那是不是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不干净”的声音。最后她带上耳机把音量调大,听着歌才慢慢睡着了。可是睡到半夜在她在梦里各处找厕所无果后,又被尿憋醒了。
晚上听鬼故事觉得害怕就一个劲地捧着热茶喝,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她躺在床上强迫自己睡觉,安慰自己睡着后新陈代谢就会变慢,就不会再想上厕所,而且睡着后几个小时过得很快,一下子天就亮了。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了,不但一点睡意也没有,还越来越想上厕所。
顾千一懊恼地用被子盖住头,心里一遍遍地骂自己:怎么就这么傻,为什么要喝那么多茶,明知道晚上上厕所不方便还喝那么多,猪头吗!现在怎么办,这么晚了又不敢出去上厕所,憋又憋不住,总不能尿在床上吧,那不丢死人了;可是去外面上厕所的话,厕所在院子里,还在葡萄架那边,跑过去要一二十步,晚上听了那么多鬼故事打死也不敢出门,更何况还要跑那么远的距离;叫大婶出来作伴,可是又没她的电话号码,总不能在房间里大喊吧;只有大叔的电话,难道打电话给大叔,然后让他把旁边的大婶叫醒陪自己去厕所啊;现在大半夜的别人睡得正好,而且自己都这么大的人了,半夜打电话叫他们起来陪着去上厕所,也太不像话了吧,还以为自己多娇气呢;自己晚上还说不怕的,这不打自己的脸吗;怎么办,怎么办?不能一直这样憋着啊,快憋不住了。
顾千一环视一圈房间,看有没有可以解决自己燃眉之急的地方。房间就这么点大,一张床,一个小衣柜,一张简易的桌子,一把椅子。顾千一在床上发牢骚地乱踢一阵,突然掀开被子:现在只有时在风了,虽然自己很不情愿找他,但他是唯一的人选,丢人就丢人吧,反正在他面前已经不是第一次丢人了;而且是他把自己带到这的,他就应该负责,有麻烦找他也是应该的,他跟自己还那么熟,就算朋友之间的帮忙也是应该的。
顾千一说服自己后拿起手机。现在凌晨三点半,时在风一定已经睡着了。她抱着侥幸心理给他发了条消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