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叹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既然如此,恕贫僧失礼了。”说罢,推步飞沙走石,双掌闪电般翻飞,吐出的掌力好似虎啸于林,夹杂风雷之声,直攻无敌各大要穴。招式之刚猛老练,甫一近身,便缠得滴水不漏,密不透风。
无敌实在难以运剑招架,只得连连后退。奈何前有少林,后有武当,形势危急,他心中一急,不由自主,要提起丹田气来抗衡。这般稍稍动了真气,就觉腰腹有些灼热,那千欢断绝散,竟有了发作的迹象。再应对武僧,更是有心无力。
正值穷途末路之时,无敌回护不及,眼看老僧一掌就要拍至自己胸膛,大有毙狮裂虎之势,自小巷一侧的作坊里,忽地伸出一只手来,不容分说把他拽了进去。
坊内那出手之人,心平气和地道:“以众敌寡,胜之不武,未免有损少林的风骨。”
众僧在坊外止步,听闻此言,面面相觑。老僧叹道:
“若贫僧所料不差,此间的主人,一定是匠门的鲁少主了。”
鲁琅在坊内听至此碿向无敌展颜一衏又道:“不错,大德应该知道,金陵三匠三作,这一带的弓、箭、氊匠和铜、铁、银作,皆是敝门的作坊。?/p>
老僧捋须道:“看来,匠门是要为劫门出头了?”
“谁说鲁某要为劫门出头?这劫门作恶多端,鲁某向来是敬而远之,不招惹也罢。不过诸位对付的这个人,并非劫门中人,据鲁某所知,五劫老大,已将他扫地出门了。”
老僧沉吟半晌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匠门少主肯担保,他不会再助纣为虐,与朝廷作对,危害金陵百姓,我等自然既往不咎,没有多管闲事之理。”
“人心叵测,他要做什么,鲁某可担保不了。不过,他中毒已深,形同废人,武当和少林合力对付他,毁了敝门作坊,未免有些因小失大。倒是凤凰台的比武,有病劫和夜盟主坐镇,病劫诡计多端,夜盟主武功高强,单凭朝廷将士,轻易能拿下他们么?”
无敌莫名其妙地看着鲁琅,不知这匠门少主与自己素无往来,为何要出手相助?/p>
鲁琅凝神谛听了好一会,确信坊外那帮高僧已走远,才松了口气:“好险,真让这帮高僧闯进来,我也无计可施。?/p>
无敌稳定心神,勉力克制住腰腹那股灼热之感,抱拳敷衍道:“大恩不言谢,以后鲁少主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叫我一声便是了。”
说罢便要赶往凤凰台,鲁琅譭∷:“且慢,你一秚去救无名??/p>
“谁说我要去救他?”无敌扭头傲然道,“有山岳盟出手,朝廷大军压城,谁救得了他?我只不过是去看他怎么个死法,最好死无全尸,以解我心头之恨。”
鲁琅一衏不答话,秜隽朔荒谑帐靶欣畛防氲墓そ臣妇洌片刻后才道:“金陵不宜久留,不知何时会封城,鲁某打点好生意,便要避嫌离开a傩校有几样奇门兵器,想请阁下为鲁某一试锋芒h舾笙乱徽匠擅,这些兵器沾了光,也算是为我匠门扬名了。?/p>
无敌艺高胆大,从未将奇门兵器放在眼里,奈何今非昔比,加之架不住鲁琅的盛情,只得耐着性子,让他拿出来瞧瞧?/p>
鲁琅做个请字,引无敌进堂屋,堂屋中赫然立着一个木质人偶,人偶穿着一件制作精巧的玄色轻甲u馇峒椎淖蠹绾蟛遄潘谋回旋镖,还拖着奇长无比的绘有银色鹰纹的连帽斗篷,除此之外,镔铁铸造的袖筒暗藏机繿似乎自有一番妙用:“这件夜鹰甲,本是为乾坤盟量身打造,袖中暗藏的飞天钩,按乾坤盟的袖剑改造而成,可以攀爬跳跃,可以杀人于一丈之外,近身缠斗时也可使用。可惜,夜盟主说他如今只是个商人,乾坤盟不再干刺客的勾当,用不着这种行刺的行头。?/p>
无敌换上轻甲,只觉这一身杀气腾腾,太过引人注目,反倒成了奇装异服,十分别扭。
好在经过鲁琅的讲解,他很快掌握了运用之妙?/p>
他依言抬起左掌,腕部推动机括,袖筒里射出状如鹰爪的飞天钩,扣住作坊的墙头,他再将左掌一压,筋绳迅疾拉扯,立即将他拽上墙去,好似用了轻功一般。
若有内功傍身,他何至于此?不过是自己负气所致,那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第36章 比武招亲
凤凰台位于金陵城西南隅,凤游寺之侧。相传,曾有凤凰盘旋于此,百鸟云集朝凤,故而得名。此台高百尺,土夯砖砌,十分平整,是观景和比武的好去处。
此时,高台正中的木质擂台,铺着波斯红毯,四周设有客席,几案上瓜果茶水一应俱全。因乾坤盟出了变故,不少世家公子连夜奔逃,入席的只有寥寥数人。
这些留下来的青年才俊,要么是无牵无挂不畏死,要么是有异于常人之能。令庄少功感到意外的是,应捕头应惊羽也在场,神情庄重肃穆,竟是要参加比武的架势。
“在永州时,应捕头不是说,他有心上人么,”庄少功不禁向坐在身旁的无名道,“何况,他为朝廷效力,朝廷下令铲除乾坤盟,他怎么还来捧夜盟主的场?”
不知是否是入了秋,山气阴冷,无名恢复了风吹即倒的病容,从脸颊到指尖,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倒是薄唇微微有些发紫。低垂的眼睫下,平添了疲乏的青痕。
无名好似累极了,头也不抬地道:“看来,他也得知了夜家千金的来历。”
庄少功莫名其妙:“夜姑娘还有什么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