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索抱着肩膀,呆坐在床上,低声说道:“我做错了事,自然要惩罚自己,可无论怎么抽打ròu_tǐ,心里还是无法平静,我很惶恐,在主持礼拜的时候面对那么多教徒,看着他们期盼的眼神,以我为主的代言,我却因为私情而险些违背誓约,这是多么的可笑,他们信赖的神父竟然是个生下来就遭受诅咒,而现在又被魔鬼诱惑的凡人。”
“那你也不能伤了如此娇贵的身子,我心疼!”贝勒爷说完就把神父轻轻抱住,温存的抚摸那已经挂满泪痕的脸。
雪还在下,孩子们玩累了,都回房休息去了,院子里又安静了下来。
躺在床上的凯尔索,问为他擦药的贝勒爷:“这几天你为何不来见我?”
“你让我如何见你,还说了恩断义绝的话。”载堃答道,他心中还是有些委屈的,原以为做君子能赢得美人芳心,却不成想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也没有说要您绝交啊,我希望和您一直是朋友。”凯尔索知道他放不下这个男人,保持距离交往才是最佳选择。
“我不答应,虽然我那晚没有破你的身,可按照我们大清国的规矩,咱两都有肌肤之亲了,你非得跟我不成,你要是女子我得八抬大轿把你娶进门才合乎礼数,你说,我能和你做朋友么?”贝勒爷说完,才把金创药收好,还帮神父盖上了被子。
凯尔索趴在枕头上,用很小的声音说:“没有娶男人的道理,您别拿我取笑了。”
载堃抓住他的手申明:“就算不能娶,也可以另买一套宅院把你养起来。”他曾经无数次的畅想过,万一凯尔索同意了,他们该如何相处,对方再不可能继续做神父了,他们得有个住的地方,没有任何人能打扰的安乐窝。
神父闭上眼睛,柔声道:“我们英国人管这种叫情人,都是短暂的,没有多久两人就会分开,各自有新的生活,只有婚姻才是神圣的,两个人要在主的面前宣誓定下誓言,厮守终身,那才是美好的。”
“我不赞成你的说法,肯定有不少在教堂举行婚礼而又最终分手的人,我们大清国的男女大部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结婚成家的,此前根本连面都没见过,有的人能过一辈子,但有些还是分开,主要看两个人能不能彼此始终如一的珍视对方。”他一直渴望能有个可以推心置腹的情人,但放眼望去,整个北京城都找不到那样的女子,女人,尤其是大清国的女人她们的想法完全和男人不同,很多时候无法沟通,所以当神父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他就被深深的吸引了,这大概就是男人的直觉,他就像是发了情的公狼一样凭着气味辨识出凯尔索的特殊之处。
“我无法辩驳你,因为我确实碰到很多这样的夫妻,包括我的父母,他们也曾有过甜蜜的往事,最后变成了冤家,甚至是仇人,我的母亲是在父亲的折磨下忧郁而死的,她是天主教徒,但我父亲信基督,他们经常用这个理由争吵。”他童年的回忆大部分都是灰色的,所以,呆在伦敦令人窒息,到了修道院以后他才获得了新生,可来了北京后他的规矩都乱套了,甚至对自己是否有资格呆在神坛上都持怀疑态度,虽然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但内心的挣扎却一刻未曾停止过。
载堃斜靠在床尾,是时机的做出了保证:“我不会干涉你的信仰,有朝一日我们在一起过了,我也不会强迫你。”
“您娶了侧福晋,会马上有贝子的,就不要把心思花在我身上了。”他侧过身躺着,这样就可以看到贝勒爷的脸了。
载堃脱了靴子,躺到他身边问:“我听说你去西堂侍奉了,到底怎么回事?”
面对着贝勒爷的凯尔索淡淡一笑:“西堂的神父年纪大了,需要人接替,虽然教堂很小,可人都挺和气的,反而呆着更安心。”他也听说了自己被派去西堂是因为雷欧神父在主教那里讲了坏话,不喜欢争权夺利的他还是淡出是非之地比较好。
“那我每月把米送到北堂还是西堂?”这才是关键的问题,他一切都听凯尔索的。
神父想了想答道:“3份给北堂,2份留在西堂吧。”这样两边就都不会有抱怨了,他得尽量做到公平。
“嗯,看来你们教会也和官场似的,勾心斗角,洋和尚的日子也不好过,你那么无私无畏,必然被斗下来。”他捋了捋神父额前的头发,柔声道。
凯尔索没有反驳,来到大清之后他也是见识过教廷内部斗争的,但对这些千百年来都无可避免的事件,他一个神父又有什么话语权?他相信全能的主无所不知,对于下面的凡人一定会有公正的判断,不过审判可能真的要等世界末日了!
“你教我英文吧,我也不能老在府里呆着无所事事,以后可能懂洋文机会更多。”为了不让自己太烦,就多找些事做,他既然已经被老佛爷定成了“洋务派”就彻底西洋化吧。
听到这个消息,凯尔所十分高兴:“您是认真的?”
“当然,大丈夫说话算话,学就得学会了。”他答道,不过学会了有什么奖励么,是不是可以向先生提出要求?
“光学英文每天半个时辰就够了,其他时间您要自己反复练习,那么就从明天开始吧,给格格上完课,我就来教您英文。”凯尔索说完要起身,他打算给贝勒爷一个课本,但马上就被对方拽回了被窝。
载堃小心的搂着神父,有点赖皮的说:“i really love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