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祷完毕,泰利埃便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念珠塞入了怀中,一屁股坐到了正中的扶手椅上,开始整理起桌上杂乱的公文堆,埃里克是干什么吃的,好歹也是一个高级将领,连处理公文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到,就算他做不到,那他手下的副官是吃白饭的啊,泰利埃今天可算是见识了什么叫人浮于事,什么叫消极怠工,气得他唾沫星子横飞,一边看着公文,一边不由自主地吐槽起埃里克来,这样的玩意也配执掌军队,真是国中无人了?他禁不住冷笑起来。
想到这,泰利埃只觉后悔不已,早知道就跟哈里斯一起去烧西班牙人的粮草了,那也好过在这里闲的无聊。
当然抱怨归抱怨,围攻西城的部队已经被抽调了一半的兵力,对西班牙人的兵力优势已经丧失,士兵的士气必然遭到英雄,如果这时没有人坐镇营中,那必然军心涣散,到那时战局可就不好说了。
所以泰利埃命哈里斯带上一万人出发,自己则和副将卡尔顿一起留下,负责管理军中事务和指挥作战。
泰利埃初次上阵,对于临阵指挥的事还是一窍不通,所以便只好将前线指挥的事交给卡尔顿。
而他自己则留在营中处理埃里克留下的繁重军务,已借此打发时间。
不一会儿,泰利埃便将公文摆放地整整齐齐,随手拿起鹅毛笔埋头苦干起来,才刚刚处理了几份文件,他便听到营门前传来了一阵长长地马嘶声。
“有人来了”他微微抬起了头,瞥了一眼营帐,便重新忙活起来,也许是莫里斯派来的传令兵敦促自己尽快出兵吧,这不是什么大事。
“大人,我有要事禀报”当泰利埃停下笔,正要拿起茶壶烧茶之时,却听到营外突然传来的一个陌生的声音,他急忙放下了手中的茶壶,淡淡地用法语答道。
“进来”
话音刚落,一个身披灰色头蓬的金发青年便走进了营帐之中,他恭敬地向泰利埃行了军礼,便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将它交到了泰利埃的手中。
“这是?”雄狮纹,是王室来的信,泰利埃接过了青年手中的信,不禁邹起眉头起来,打仗的时候怎么会有王室的信件送到这来,他带着疑惑地向青年问道。
“泰利埃大人,我是克莱斯勒总监的仆人,克莱斯勒总监命我将这封信交到您的手中,现在帐中没有外人,请您即刻打开”
“信上都写了些什么?”克莱斯勒的信,他能写些什么东西,无非就是些有关舞会和葡萄酒之类的东西,他在信中可从来不写正事。
“这个,总监出发前曾嘱咐过,此信事关王子殿下,所以我也不敢拆开看”
“有关殿下的,你先下去休息吧,信我一会儿就看”有关莫里斯的,看来此事的作者已经没有第二个人了,泰利埃看着信封,肯定地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仆人离开。
“是”
仆人前脚刚走,泰利埃后脚便坐回到了扶手椅上,撕开了信封,将白色的信纸用力摊开,双目扫视了一番,竟眼眉撩起,睁大了眼睛,将信纸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又一遍,顿时脸色为之一变,竟颤抖地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这样?这个事情绝对不能让莫里斯知道,否则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傻事出来,想到这,泰利埃急忙将信纸塞入了怀中,强压住心中的忧虑,叫来副官,将烧茶的工作交给了他,而自己仍接着处理起还未解决好的公文起来,似乎一切都从未发生过,军营又一次恢复了平静。
西元1584年六月十七日下午一点五十分,天一放晴,莫里斯就从营帐中走了出来,仔细观察着敌阵的变化,每次观察,都发现敌阵如磐石般,一动不动,似乎是在为长期作战作准备,莫里斯竟有些疑惑起来,虽然他和西多尼亚公爵从未谋面,但从泰利埃搜集的情报看来,西多尼亚公爵此人用兵神速,最擅长的便是进攻。
如今自己远道而来,士卒疲惫,兵力更是处于绝对劣势,除了固守阵地外,他实在是想不出别的什么办法了,斜线战术确实不错,但那样必须出其不意,速战速决,不能让敌人抽出时间去增援受攻击的一翼。
可这样的条件现在已经失去了,敌人就在他的正对面,对于他的一举一动已经了如指掌,这种情况下,原先的战法已经不能适应这变化莫测的战局了,于是他决定做出改变。
“传我命令,立刻召集将军们到这儿来开会”他沉思片刻,便起身向身旁正在草拟公文的棕发副官法国人夏尔传达了命令。
不一会儿,营中便汇集了多名军中高官,与会人员包括步兵将领沃纳、骑兵将领库尔德、炮兵将领维尔德和出身贵族的工兵将领查尔斯.范.古登堡,基本上各个部门都到场了,此次会议严格保密,没有留下官方的记载,但却在夏尔的日记中保留了下来。
夏尔的日记中还原了当时的场景,当时莫里斯正端坐在正中的一把扶手椅上,两手叉腰,面色严肃,省去了平时的官话套话,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此次作战计划的改变。
众人面露惊愕之色,一时议论纷纷,但还是平静了下来,坦然地接受了安排,只有维尔德叫苦不迭,犹豫不决。
在这场会议结束后,莫里斯和众人一起走出了营帐,跨上了侍从牵来的一匹阿拉伯马,手按剑柄,赶往前线视察阵地的布防,自己手下的士兵虽然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但毕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一场大战,士气肯定会受到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