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极抬眼,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花眠。
稍一顿,显得颇为冷淡道:“那婢女是我无浮屠岛家奴之女,打从生下来从未离开浮屠岛,二皇子殿下怕是认错人了。”
上官濯月闻言,有些不明白玄极做什么张口说瞎话,只好简单地“唔”了声,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好在现场还有个眼见力的,名叫青玄,青玄侍卫走出来笑眯眯道时间也差不多了,晚宴已经在准备,请各位大人移驾——这边花眠一听整个人有点儿放空,心里想的就一件事:怎么又是晚宴,今晚谁再让我喝酒我就跟谁急。
大概是花眠脸上的目的性太明确,所以玄极直接走了过来,往她跟前一站,弯下腰作友善状用手扫了扫花眠肩头不存在的灰尘……
然后用只有花眠能听见的声音说:“跟着青雀侯着,若有胆子跑,就得有本事别被我抓着。”
花眠什么还没来得及做先生生受了威胁,脸微微涨红,后退一步:“我不跑。”
玄极皮笑肉不笑地勾勾唇。
花眠想了想,问:“……主人,比武赢了不开心么?”
玄极:“?”
花眠:“……不然怎么突然这么凶?”
玄极:“……”
玄极有些无奈。
也不知道浮屠岛的水土有什么神奇之处,养出这么个性格单纯直白得宛如智障的小家伙……这要是放出浮屠岛,在外头怕是活不过三天。
“心情好的很,”玄极淡淡扫了她一眼,“跟好青雀,别乱跑,那狐族皇子看着好像对你也有点兴趣,被他捉着生吞活剥了我不管你。”
“…………………………”生吞活剥?花眠微微瞪大眼,有些结巴,“都都都都是妖精,相煎何太急?”
玄极直起身:“那你试试。”
说完这句充满了威胁的开放性质结束语,男人便转身离开。
花眠没有办法,踮起脚看了看玄极离开的方向,这时候被青雀叫了一声,花眠没有办法,只好脖子一缩,一边对玄极的话不安,一边灰溜溜跟着青雀屁股后头离开。
……
这边晚宴眼瞧着就要开席,青雀也要忙着安排打点,两人到了厨房,花眠刚开始就傻乎乎跟在青雀后面看着她吆喝着厨房的清点餐盘、摆放冷食糕点,什么忙也帮不上,最后索性规规矩矩端坐在旁边发呆,看着端着盘子忙得四脚朝天的厨子和婢女,面瘫状,满脑子都是——
要不逃跑吧。
要不逃跑吧。
要不逃跑吧?
无归剑鞘没有她的剑魂在,冰冷若死物且脆弱不堪,玄极一个手没拿稳摔地上碎成两半都是有可能的……花眠从来没有离开剑鞘元身那么久过,无归肯定气疯了。
…………………………越想越害怕。
花眠站起来,趁着青雀拎着个没擦干净的盘子大发雷霆时,拢了袖子身子一矮,悄无声息溜达出了厨房,双脚落在外头地上的第一秒就捏了个隐身决,长吁一口气,一边往回走,一边琢磨一会儿见了无归怎么打滚赖地地认错逃过一劫。
想着事情太入神,一拐弯就在走廊上撞上个结实的胸膛,花眠捂着被撞痛的鼻尖后退几步,随即听见耳边有人发出嗤笑,那笑声颇为眼熟,抬头一看,对视上一双含笑的狐狸眼,这会儿正定定看着自己。
花眠:“……”
放眼整个无量宫,能够看见隐去身形的她的也不过是一个上官濯月罢了。
花眠觉得想到了上午他被自家主人干倒在地的模样,于是觉得此番相遇有些尴尬,拢了袖子低下头自言自语般碎碎念地说一句“看不见”,鸵鸟似的就想逃跑——
结果自然是被一把拎着后颈拖了回来。
“怎么,”濯月的声音自耳后响起,带着一丝丝的戏谑,“方才害得我输了比武,在众人面前丢脸,皇族颜面扫地,这会儿见了我却像是耗子见了猫似的,莫不是心虚?”
花眠动了动唇,转身一脸尴尬。
看了眼濯月,原本一身看似极昂贵材料的白衣,这会儿下摆有些磨损和尘土染脏的痕迹,仔细一想应当是他方才倒地时碰到的……花眠垂下眼:“我家主人功夫天下第一,你打不过他,同我有什么关系?”
话一刚落,就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
果然现场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紧接着在花眠来得及跟着狐族皇子道歉时,男人叹息一声“真无情”,抬起手勾起花眠的下巴……见她乖乖扬起脸,他便弯下腰凑到她唇边,白皙挺翘的鼻尖嗅了嗅,修长的指尖在花眠下巴上蹭蹭。
伴随着他的花眠微微眯起眼,像是只被挠下巴的小猫。
上官濯月瞧见她乖巧的样子,又有些个心痒痒,唇瓣停留在距离花眠不远的位置:“昨晚说的亲吻的事做过了?”
“嗯。”
“与别人?”
“嗯。”
“喜欢的人?”
“……”
“易玄极。”
“……”
花眠露出了个犹豫的表情,没有很快地回答上官濯月,男人却微微笑了起来,看上去丝毫不生气自己为他人做了嫁妆这件事……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一脸迷茫,他便知道,她对于“喜欢”这件事根本就是概念不清,急于亲近易玄极,不过是因为他是她的主人罢了。
一切还来得及。
放开了花眠,上官濯月在心中飞快盘算了下——
自己成年后,狐帝也就是他的父皇给他批下四十二座城池,其中有三座在西荒边缘呈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