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车劳顿了半月有余,三人终于到了这里,依东方不败的意思是来找从前的死士上官云和平一指的。杨莲亭如鱼得水一般行在了最前头,一副市井纨绔的样子,嚣张至极。东方不败行至其后,饶是气息内敛,但超越x_i,ng别的妖冶英姿仍是让路人纷纷倾叹。而苏衍则勉强地跟着,半月的车程对毫无武功的他来说已属极限,故而面色极差。挥之不去的晕眩感让他觉得还不如被一剑杀了痛快。更讨厌的是,他与这种繁华格格不入,甚至避之不及。
“莲弟”东方不败唤住了杨莲亭的脚步,这让苏衍得以片刻休息“莲弟,去上官云府邸的路该是那一条吧!”东方不败指了指另一条路。
经了上一次,杨莲亭的态度稍有缓和,至少面上看,客气了不少。“吃了几个月的野菜,自然要找家客栈好好吃上一顿。难不成,你贵为一教之主,还要亲自去见往日属下不成。”掩饰了的不耐烦不经意流露,杨莲亭抬步,继续行进。
苏衍正打算跟上,却见东方不败一动未动且还略带犹豫地说:“莲弟,你忘了,我们身无分文的。”
“那又怎样?”杨莲亭头也不回地说道:“谁敢朝我要钱,一刀杀了便是。”
东方不败没有接话,略一皱眉,也跟着走了。但身后那人的细语还是被他敏锐地察觉了。
“怎么可以这样?伙计可是会挨打的。怎么可以……”
但始终,苏衍都未同东方不败说什么,许是觉得,他会和杨莲亭一般不以为意吧!不由地,东方不败宽袍下的手攥握成拳。
一盏茶的功夫,相当丰盛的餐饭上桌。
苏衍看着一桌子的佳肴却始终抬不起筷子。杨莲亭真真是个会享受的,只这一桌菜便不止百两了吧!若非东方不败拦着,只怕还要更多。但是,苏衍却始终记得,火大的掌柜会如何发泄在伙计身上。
“苏衍,你怎么不吃呢?”抬眸,正对上东方不败关切的目光。苏衍慌忙避开,胡乱地支吾了一声。自从出了山林,他的潇洒荡然无存。面对着这曾叱咤风云的东方不败,他是爱亦是恨。
“管他作甚?饿死了倒也省事了。”杨莲亭满嘴油污,仍不忘恶狠狠地来上一句。
看他这副毫无教养的样子,东方不败不由想起了那日月下,同苏衍一起对桌而食的情景。不动声色睨了杨莲亭一眼,微有失望。其实遑论苏衍,他自己也是没吃什么的。杨莲亭永远不记得他的好清淡,如此油腻,教他如何下咽?
听见对方的诅咒,苏衍毫无反应,只起身道:“你们先吃,我出去一下。”说完,便向门外走去,将出门的时候听见杨莲亭似乎急切地说了些什么。苏衍却头也不回的说:“放心吧,我不会逃跑的!”
东方不败自是听出了苏衍的揶揄,心中有些发闷。不理会一旁骂骂咧咧地杨莲亭。东方不败合上了眸子,倚在椅背上。指尖击打着膝盖,陷入了沉思。关于夺位,关于武功,关于苏衍……
忽而,一阵琴曲传来。委婉不失侠情,迟疑中透着洒脱。百转千折,诉尽心意。
东方不败陡然醒转,运气轻功,化作虚影朝琴声处寻去。
作者有话要说:
☆、真情难伴庸情缠(三)
凉阁之中,白衣胜雪,做朝长街,深浅是张半旧的古琴。苏衍阖眸,手指只是随意拂过,却能带起一圈涟漪。他并不耀眼,但如水般温和,质朴,清澈的气质,却让人无法而忽略,甚至忍不住去探寻。似乎只是一眼,世间便只容的下他与他的琴了。
“苏衍,你还有多少秘密是我所不知的。”东方不败喃喃自语。好久好久都未看到过这么干净的人了。难得,如这般……纵使醉心琴音,东方不败仍注意到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客人。转身看见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的掌柜,问道:“怎么这么多人?”
掌柜心情极好,更惊于东方不败傲如红莲的气质,忙答:“还不是要多谢公子的那位同伴。他说了以琴曲抵饭钱。我开始还不信,没想到,还真给他招来这么多的客人。”此刻,掌柜甚至盘算着要不要高价留下他弹琴了。
饭钱?原来他还惦记着这一茬。只可惜了,这般妙音,只为俗人所偿。东方不败略带惋惜,暗暗替苏衍不值。琴音徐徐而落,东方不败再回头看时,那人已施施然走来,适才淡笑尽皆掩去,平淡无波地向东方不败施了一礼后,对掌柜说:“如此,当抵得过那餐饭了吧!”
“抵得过,抵得过。多谢公子,多谢公子。”掌柜激动不已,马上说:“不知公子愿不愿……”
未带掌柜说完,苏衍只觉眼前一黑,再接着便是脑中天旋地转。最后的意识支撑着他回身拥住了东方不败,直直地倒了下去。“苏衍,你怎么了?”
“水米未进,劳累过度,教主放心,至多半个时辰苏公子便会醒来的。”
上官云府邸,主卧房内,苏衍静静地躺在床上。东方不败重新着了华服,坐在楠木椅上,眉眼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身侧,站着一二十多岁的男子,凌厉异常。而那床旁,是一医者模样的中年男子,一指搭在苏衍脉上,为他诊病,面色迟疑。此二人正是当年东方不败的死士上官云,平一指。
“有话直说”东方不败端的上位者的架子,声音冷冷的,带着迫人的压力。
“是。”平一指应下,抬手,解开了苏衍胸前的衣襟“教主一看便知。”说完,退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