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数被简单上了色，颜色清清爽爽，人物周边留了白，像披着满身阳光。
他想起今天宋宇真提起的往事，心里既满足又不满足。满足的是裴洵这样细致地观察着他，不满足的是他对裴洵的了解还是太少。裴洵会画画，还画得这样好，这件事从未有媒体报道过，他先前自然也不知道。就算是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恐怕也寥寥无几。
“我能拍张照吗？”他问裴洵，“……想发到微博上。”
裴洵正靠在他肩上，似乎快睡着了。闻言，他抬眼看了看周念，一眼看出了他是什么心思，笑着点了头。
他的画都没有签名，也不怕粉丝猜出是谁画的。周念只觉得每张都好，纠结了半天才选出一组九宫格，点了发送。
他久未发微博，这条发送成功后，立刻有了不少回复。只是下边的人大多都以为这组是哪位粉丝发给他的作品，被他翻了牌发出来，没人领会到他想悄悄秀恩爱的心。周念翻着评论，对他说：“他们都说你是我的粉丝。”
他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眼里像蓄了满满一泓光。裴洵跟着笑起来，说：“是啊。”
“真的？”周念睁大了眼睛。
“真的。”裴洵想了想，“你之前的电影，我几乎都看过。”
于是周念又凑过去亲他。裴洵象征性地躲了躲，被他闹得喘不过气来，才笑着说：“别……嗯，你看……”
“看什么？”周念翻身将他压下来，扣住了他的手。裴洵只是想随便换个话题，眼睛一转，瞥到他手机屏幕上的数字：“……你粉丝涨了不少。”
周念跟着他看了一眼，愣住了。他不常用微博，属于长年失踪人口，也没怎么留意过这些数字。今天是裴洵指出来了，他才发现确实多了不少——是多了太多了。
比他上次注意到粉丝数时，足足翻了一倍。
他不明所以地翻了翻消息，很快就找到了答案：
《七度青春》开播了。
对他来说，拍摄和配音一旦结束，演员的工作就基本完成了，随后的宣传只是合同规定他要做的后续事项。在每一部戏拍摄时，他都会全身心投入其中，以求不留下什么遗憾。所以其后作品的口碑如何，收视如何，都不是他会留心关注的部分——这是出品方和经纪人的工作。
对于《七度青春》，他起初就没有对它抱有怎样的期望，尽力完成表演后，就扑进了《山鬼》的工作中。如今看来，这部剧却竟然获得了颇大的成功……裴洵就着他的手机，翻了翻关于它的评论。
这部剧的原著就有不低的人气，虽然剧情套路了点，但电视剧主演人气高，制作精良，宣传到位，反响倒也不错。周念的演绎在卡司中尤其出彩，演技和长相都为他吸了一波粉，在关于电视剧的十条评论中，七条都是称赞他的。
“……裴洵？”
周念有些忐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笑得这样开心。
裴洵给那些夸他的评论一一点了赞。他将手机扔到一边，捧着周念的脸，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周小念，”他笑着说，“你红啦。”
第22章
距他上一次受到这样大规模的追捧，已经过了快两年。周念已经快忘了，“红”是个怎样的概念，又会带来怎样的感觉。
更多的拥趸，更多的片约，更高的出镜率……这些都是人气会带来的效应，并将在不久后一一付诸在他身上。而对于正在摄制的此时，人气的陡然高涨明显地体现在，前来探班的人忽然变多了。
在注意到粉丝数增加的第二天，就有影迷组团前来片场探班。在此之前，周念都不知道他还有这样颇具规模的粉丝团，大约也是《七度青春》播出后才组建的。她们带着花束与礼物，很有规矩地站在场地外，在周念休息时，才难掩激动地上来同他说了两句话。周念尽量满足了她们合影和签名的愿望，道了谢，见领头的女生手臂上有蚊虫叮咬的痕迹，就把先前分给李津的药膏拿来送给了她——自然引来了一片惊喜的尖叫。当天夜里，周念如何爱护粉丝的事迹就登上了微博的热搜榜单。
粉丝只能在剧组逗留一小会，有些人却会牢牢蹲踞在明星经过的每一条路上，捕捉着他们的每一举动。当晚在回旅馆的路上，他们就撞上了蹲拍的狗仔——幸而同行的还有不少剧组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且裴洵近来打扮低调，混在人群中，也不如平日显眼。他是被拍惯了的，对镜头相当敏感，一发觉不对便不动声色地避开了，没惹上狗仔注意。
但这样下去总归太过危险。夜里两人躺在床上时，裴洵就和周念提起了这件事。
“我订了明天的机票。”他说，“明天一早就回去。”
周念当然知道他的顾虑，也知道这是最安全的做法。他无计可施,却又很不甘心，只得埋在裴洵颈边，在他锁骨边咬了一口。
“别闹，”裴洵抬手去揉他的头发，“你们不是也快杀青了吗——又不是不要你了。”
《山鬼》的拍摄已接近尾声，只剩下最后几场戏。但无论怎样，离收工回家都至少还需要两周时间。周念在心中闷闷地数着日子，忽然听到了后半句话，眼睛一下亮了。
“你说什么？”他霍地抬起头。
“不要你了。”裴洵故意逗他。
周念呆呆地看着他。裴洵笑出了声，他抬起手，在周念眉心轻轻点了点：“骗你的——紧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