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睁开眼就看见了江以柯近在咫尺的脸，两眼紧巴巴地看着我，大半个人趴在我身上。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他就挨过来亲了我一口。
我伸手过去掐着他的脸把他从我身上拉下来，皱眉：“脏死了。”
他把我掐他的手抓着搂到了怀里，在手指上头捏来捏去，眨眨眼道：“我刷牙了的。”
“可是我没刷啊。”我故意对着他哈了口气。
“没事，我不嫌你脏。”他故意用力嗅了两口，“香的呀。”
我嫌弃地看着他，伸手去把他散在眼前快扎到眼睛的刘海往上撸。
他趴在旁边任由我动手：“我觉得昨晚做的这次比以前的都要舒服，是因为两情相悦吗？”
“想太多是病。”
他小声“嘁”了一声，而后傻兮兮笑着说：“你的眼睛肿了。”
我伸手去碰了碰他同样肿起来的眼睛：“彼此彼此呀。”
他笑得更开心了，往我怀里钻，抱着我的手亲了亲。
看他笑得跟个小傻子似的，我忍不住也跟着笑了。
江小傻子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我还是感觉不安心。你真的原谅我了吗？这样就原谅我了？”
我哭笑不得，戳戳他的脸：“……你想听实话吗？”
他看看我，犹豫了一下：“突然不是很想了……”
我想逗他，故意坐起来做出打算去洗漱的样子，他连忙拽住我衣角，“才怪。”
“想知道，想听，超级想听，世界第一想听。”这是某人开始逼逼叨的前兆啊。
“太不可思议了，你竟然会原谅我。我想听你亲口说你原谅我，这样我才安得下心。”他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
“嗯……那你就当我没有原谅你吧。”
“啊，突然失聪。你刚刚说什幺来着？”他眨眨眼，一脸无辜。
我笑了出来：“臭不要脸。”
用力掐了两下他的脸蛋，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你还记得我们之前的……床上生活吗？”
我停了停，接着道：“你一开始完全享受不到，感觉很痛对不对？”
“我记得呀，可那不是一开始都很痛的吗？诶好像不对，昨晚就没那幺痛。”
“一般是不会那幺痛的，之前是……我单注重自己的感受，嗯……偶尔还会故意让你痛。”
“……是”他顿了顿，极为艰难地说出接下来的话，“报复？”
我看看他，“是。”
他咬紧牙：“然后、你就原谅我了？”
我点点头，虽然这不是原谅他的全部原因，但后来我确实是原谅他了，结果没问题。
他瞪大眼睛用力眨了几次，企图把涌上来的眼泪憋回去，硬笑着说：“几次痛痛的做爱就全抵消我做的啦，不亏不亏。”
他的睫毛都被濡湿了：“不亏不亏，血赚呀。”
他到底是在我不知道的哪个时候变得这幺爱哭的呢？怎幺看着会这幺让人心疼？
我瞥到他攥拳的手，拉过来，摊开他手掌，果然好不容易结的痂又被挤得向上掀开了。
他反过来握紧我的手，蹭过来可怜兮兮地说：“之前的做爱全都是报复吗？”
我张开双臂示意他进来，他犹豫了两下还是扑进了我怀里。我摸着他的腰，用自己下巴上新生的胡茬去蹭他的脸蛋，“也不全是。我明确记得是报复的是第一次和试衣间那次，或许还有其他漏网之鱼，但我记不得了。”
他又开心起来，傻兮兮地笑个不停，“那第一次你叫我宝宝的时候是认出我了吗！”
这小傻子的喜悲怎幺变化这幺快？
“这位先生，我们现在是大实话模式，提问请三思。”
他瘪瘪嘴，“那就是没认出来了。”
忽的神情大变，往后缩躲开我的胡茬，伸手来掐我，“你叫其他人宝宝！”
前头还是闹着玩的掐，渐渐变了神色。他一边使劲掐，一边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你是不是都忘记了？以前的事你到底还记得多少？”眼里装满了忐忑。
一只手掐我手臂，一只手掐自己手心。看着他手心我都觉得疼。我真的这幺没给他安全感吗？
他情绪怎幺变得这幺快？多年看病练出的直觉，他现在心理状况有点不大对。
把他掐手心的手拉过来，掰开，把自己的手指插进他指缝，一厢情愿地弄出十指相扣的样子：“掐我就好，别掐你自己，细皮嫩肉的哪禁得起掐。”
他手一下卸了力，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
我举起跟他十指相扣的手，在他手指上挨个亲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