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人有什么好看的。”莫雨觉得两个大男人牵着一匹马在这儿看别人吹糖人似乎不太合适。二人虽是换了便装,但俊朗的容颜怎么也遮不住,往这儿站了不一会儿,便惹得一些出来游玩的小姐不断往二人身上看。
“……”人是长大了,可多年的心性却是没改。
“老板要一个糖人。”莫雨接过糖人转手给了穆玄英,“拿着玩吧,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同样是糖人,却和当初师父给他买的时候的心境大不一样。
穆玄英说了声谢谢便接了过来,默默的拿在手上。忽然一把伞撑过了头顶,“雨虽然小,但最好还是别淋着,染了风寒可就麻烦了。”
穆玄英看了看身边比自己稍微高上一点的人,忽然笑了。一把扯过对方的手紧紧的握着。
莫雨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也握紧了对方的手,傻毛毛,这可算是开窍了?莫雨内心早已欣喜若狂,但表面上却依然保持着波澜不惊,他知道这种时候最是不能急,好不容易到怀里的人儿要是因为这个吓跑了就难办了。
西市相对更热闹些,有很多贩卖的食品是穆玄英不曾见过的。也是,从小生活在南方,当然是不会见过西域的食物。一路走下来,穆玄英手里就拿了满满一兜吃的,莫雨见了只是笑着摇了摇头,顺手接过穆玄英手上的东西。
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还是和莫雨一起。
胡玉楼的舞姬还在扭动着妖娆的身姿,大唐战事逼紧,此景可不输十里秦淮。穆玄英默默松开了手,这一切都太荒谬了。黄泉引,莫雨,以及禁药续命,他只是觉得窝囊,周围的人都在骗他,师父谢渊,甚至是发小莫雨,大家似乎都想用谎言将他包围起来,可是他出了接受无法做出更多的选择。
力量,有了力量,当初何以会被欺凌。穆玄英当年不懂莫雨的想法,甚至觉得他有些好笑。那是不过因为他自己是被保护的一方,体会不到而已。如今……
穆玄英默默的低下了头,前路如何他心里多少也有数,只是眼前的这人,实在是难舍难分啊……虽说长痛不如短痛,但是活在当下最为重要。
这么想似乎是给了自己一些心里安慰,活在当下,毕竟世界上不可能有第二个莫雨了。
街道两边有的酒楼已经高高的挂起了灯笼,两个人伫立在,没有人会注意到两只手紧紧的拉在一起,好像一辈子都不会分开。
夜深了些,穆玄英二人坐在一家茶楼里歇息,台上的戏曲穆玄英已经没有兴趣关注了,不得不说,胡人的酒可真是烈,刚饮下去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后劲上来了简直是要命的。
莫雨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人的醉态。穆玄英酒品到是不错,至少现在看来很不错,除了脸上泛出惹人喜爱的红晕外其他与平时并无二样。
“穆公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声音好熟悉。穆玄英昏昏沉沉的听见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只是一时半会儿实在想不起来是哪位姑娘
“不记得我了?啧啧,这才多久啊。就不记得了……”
苗鹆!这个给自己下蛊的女人穆玄英肯定是忘不了,虽然说她只是受人指使。穆玄英不可能去记恨谢渊,所以只能将矛头指向她。
听见女子身上的银饰沙沙作响,穆玄英似乎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反手就掐上人的脖子,“好久不见,你居然还活着。”
周围的人听见异动,纷纷扭过头来看,穆玄英只能把手松开,“莫雨呢,莫雨在哪儿。”
“才多久不见就想着他,也不关心关心你自己身上的蛊虫。”女子还是笑吟吟的,似乎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你来做什么。”穆玄英拉过女子压低声音问道。
“来看看你,万一你的身体出现什么排异现象,这会儿还是有救的,我也好跟谢盟主有个交代。如今看来,你与那小疯子相处的不错,看来这黄泉引还是有效果的。”
“你……”脑子里还是一片昏沉,穆玄英有很多东西想当面质问她,酒楼里人多口杂,到嘴边的话只能咽回去。
“放心吧,你和小疯子的事儿我不说你师父也知道。听说万花谷的那位给了你一些东西,可否拿出来给我看一看。”
穆玄英决定装作没有听见,这会儿酒劲上来了,头疼的很,旁边又多了一个人不停的叨叨,简直糟糕透了。
“不看也没关系,不出意外已经成功了,那药务必给小疯子服下,只要你平安度过二十七岁,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苗鹆笑嘻嘻的趴在穆玄英耳边,一时半会儿倒也没有松开的意思,穆玄英实在是懒得理她,自顾自的趴在桌子上歇息。
“你心里那点东西谢盟主也知道,往后你会感谢他的。”
“你当莫雨是你哥哥,人家可不一定把你当人看。”
清脆的声音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有些话说的实在是戳进心里最不愿意涉及的部分,想不听见都难。
不一会儿,便听见莫雨急匆匆的回来了,转身却发现身边的苗姑娘不知何时不见了。
“我刚才见有人在楼下喊你名字,便下去看看,你还好吗。”莫雨的声音有些急促,显然是刚才跑的急造成的。
“无妨,酒喝得有点多了,待会儿劳烦你扶我一把。”穆玄英没有提起刚才的事情。
穆玄英任由莫雨搀扶着走回了客栈,回首往事,发现连一个能信任的人都没有,这才是最可悲的。或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