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恭被她骇得一抖,缩到了梁景云背后,小楚贻又把火力转到梁景云身上,音色拔高了一级,大叫道:“梁景云!你难道要护着这个不识好歹的小蹄子?!”
那时梁景云已经颇像个样子了,他十分老成的叹了口气,道:“妈妈,你又何必逼他。”
楚贻当下被梁景云拿下,瞪大了眼惊讶道:“你叫我神马?!”
梁景云淡定的又叫了声“妈妈。”还关心的问了句,“您怎么了?”
楚贻顿了一顿才反应过来,此“妈妈”非彼“妈妈”,忙用小手抚着胸脯大大的叹了口气,小声道:“吓死姐了。”转而明白过来,大度的一挥手绢,道,“罢罢罢,算你们情感动天,你们走吧。”
从此,宋恭跟着梁景云从良了。
后来宋恭百思不得其解,去问梁景云,他姐为神马不强迫他那啥啥了,因为就他所知,楚贻绝对不是什么善罢甘休的人。
梁景云说:“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每每叫她‘妈妈’,她就每每一脸愤慨,好像是我侮辱了她一般。唉,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她那么喜欢演老鸨,却那么讨厌旁人叫她‘妈妈’,真是奇葩。”
宋恭深深点头,狠狠记下,他那个魔头一样的姐姐有这么个弱点。
不管宋恭多焦虑,梁景云这回似乎是下了决心拉开两人的距离,好清一清喧嚣尘上的谣言。宋恭无聊的只能吃饭睡觉,叫写字就摔笔,叫背书就扔书,难管教的很。
这天,在宋恭眼里十分倒霉的礼部侍郎徐大人来找他叙家常。这徐大人就是宋恭那个了不得的姐姐的未来夫婿,在宋恭看来,他在这门婚事里十分倒霉,将来娶了他姐姐就会更加倒霉,所以宋恭不太想搭理他。
可这位徐大人,徐无言却是奉了皇命而来,皇帝说:“去跟大皇子聊聊,劝他死心,叫他乖乖成亲。”
也许皇帝是觉得徐无言既然能答应跟楚贻的婚事,那么就说明他看事情会大度些,不同凡响些。而皇帝的话隐隐约约透露出当朝最亲密的一对俩小无猜,掰了。
所以这位徐大人唏嘘中透着兴奋,见到宋恭又故作痛心状劝道:“天涯何处无芳草,殿下这般的人物,自是有万人追捧的。”
宋恭正在愁闷,这马屁一拍,顿时叹了口气,忧伤道:“可有人偏偏......”欲言又止,为情所困的表现。
徐无言自持是宋恭将来的姐夫,十分随意的拍了拍宋恭的手,道:“殿下,感情这个事情就是这么糟心,你要是心心念念着,他便不拿你当回事情,你要是撂下不管了,他还倒反过来黏着你呢!”
“这人活着啊,就是那句话‘人生得意须尽欢’,您父皇那是当今皇上,您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这大千世界啊,最不缺的就是人!”
宋恭被他说得两眼发直,徐无言越发自得,觉得他一棒子打醒了梦中人,说不定趁此机会还能跟这位大皇子做个朋友。这么想着,徐无言很自然的拍了拍宋恭的肩膀,“呵呵”一笑,笑得宋恭生生打了个哆嗦。
“呵呵,听说徐大人最近忙着婚事,不想今日竟在此巧遇,看来婚事大约已准备妥当了。”梁景云的声音竟在这时从宋恭他二人的背后传来,吓得二人一跳。
宋恭回头,越过徐无言放在他肩上的手向梁景云看去,皱着眉,十分不理解他的出现似的。而徐无言十分机警的收回自己的手,向梁景云拱了拱手,打招呼:“梁公子,幸会,幸会。”
梁景云笑的很是兴味盎然,拱手弯腰行了个恭敬的礼,道:“草民见过徐大人。”徐无言当即满脸尴尬,心中愁苦不已。
而梁景云接下来的话就让他更加愁苦了,他说:“见过大皇子殿下。”然后他直起腰,皱眉考虑了下,继续扔炸雷,“徐大人似乎与殿下有重要的事情要谈,那么,草民还是回避的好。”言罢,仍是弯腰行礼。
徐无言这回真的是跳了起来,忙道:“不不不,下官没什么事情要谈,没什么事情要谈,你们谈,你们谈,下官告辞。”他边说边退,到门口简直可以说是慌不择路了。
“宋恭。”梁景云从未连名带姓的叫过宋恭的名字,所以宋恭又皱了皱眉,抿紧了唇,等他继续说。
“听说你在挑选正妻,可否告诉我选中了哪家闺秀?”
宋恭眼皮一跳,抬眼看了看他,道:“还没选好。”说完竟觉得心跳蓦然快了起来,脸也跟着飞上了颜色,不太舒服的感觉。
梁景云看他这样,也皱了下眉,又很快舒展开来,笑道:“你这么做贼心虚的,可是已经看上了哪个,却害羞不敢说么?”
宋恭愣了一下,又突然松了口气,心跳也慢了下来,道:“没有。”
“哦。”
话题就这么停了下来,梁景云很适时的道了告辞,没给尴尬留一点时间。
不久,宋恭就听说梁家在拖媒人说亲,梁老将军天天笑得合不拢嘴,连皇帝都关心的问了好些话。
有日,宋恭看书的时候自言自语的道:“他前几天还问我是否选好了人,选不选好有什么关系?”
“不对,如果你没选好,又心血来潮选了他梁公子,他家这请媒人的钱岂不是要打水漂了?”宋恭一惊回头,就见他家那朵奇葩姐姐正不怀好意的看着他,吓得他差点从凳子上掉下去。
“乖弟弟,被甩了?”楚贻毫不客气的两手一伸,左右开弓的在宋恭脸上揉了起来,脸上露出难以形容的表情,令人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