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倦额头上几缕碎发耷拉了下来,长一些的遮在了眉骨处。他本来长得就不怎么分得出年龄,现在半张脸浸在夜色里,看上去倒更像是一个小男孩儿。
“我想正式的开始追求你。”他直视着池渊的眼睛,丝毫不见紧张或者窘迫,就像是客客气气地在问池渊过两天有没有空参加例会一样。
池渊想开口,却被沈倦抬手示意阻止了。
“你刚结束一段并不怎么成功的感情,我知道我这样更像是趁虚而入。”他盘腿坐着,歪头笑了笑,“可我等不及了。”
“也许你现在更需要一段属于自己的时间,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给我,或者是我们双方,一个机会。”说到这里,他似乎有点羞涩,声音断了断。
“我无意改变你的生活,你最后而接受或者拒绝,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
盯着对面的人,池渊眨了眨眼睛,语塞。
他并没有重新开始恋爱的打算,疗伤治愈什么的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必要。可能更像是沈倦说的,他需要一段时间来给自己冷静。
但沈倦这个人就像他在合作谈判桌上码出的筹码一般,太诱人。
自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池渊动了动有点酸麻的肩膀,倾身过去带着玩笑的语气:“沈先生,我们两个认真数起来,我似乎只见过你…这是第六次。”他比了个六的手势,还翻来翻去转了两圈。
沈倦轻轻笑出了声,知道池渊并没有抵触的意思。
生出了点玩笑的心思,他伸出两只手指把六的两端按了回去,眯起的眼睛里漾着愉悦:“我认识你的时间,远比你想的要早。”
“哦?我怎么不知道。”池渊眉毛挑得老高。
沈倦站起身来,在旁边池渊起来的时候礼貌地拉了一把,但很快就收回了手:“你不知道的,那可还有很多。”拦下了想要继续翻墙回去的池渊,把人带进了屋子:“虽然我不知道你不是想不开,但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啊。”
原封不动。
池渊吃瘪,夸张地扁了扁嘴,跟在沈倦的身后下楼。
两家对门,格局刚好调了个个儿,装修的风格却大相径庭。池渊当时想着闻安和的那点艺术家小气质,当初找朋友设计的时候就把能敲的墙全给敲了换成了玻璃,两百多平的楼下全贯穿成一线,明亮通透。
沈倦也同样敲了墙面,只不过用了木质的雕栏隔开几个小区域。还特地在阳台处加高了一个浅色木质的小平台,上头只有一个小几和一张躺椅。小几上摆着一个冰裂纹的青瓷花瓶,里面一枝枯枝,·········雅致素净。
“那,晚安了?”把人送到门口,沈倦靠在门框上,挥了挥手。
门开了一半正要进去的池渊闻言转身,挥了挥小手:“你也早点睡吧,这都要早上了。”沈倦的疲惫很明显,像是一阵风都能把人给吹晕了似的。
沈倦点头,眼睛里亮晶晶的:“今天见。”
两边轻轻掩上门,良久才听见轻巧的咔哒一声关上的声音。
有一位伟人曾经说过,晚睡毁上午,早起,傻一天。
而明显是占了两样的池渊在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是被推土机翻来覆去前前后后碾了八百遍还被一群狗追着跑了两公里最后还是被咬了一样。
顶着俩大黑眼圈儿给从六点就开始连环all的章越回过去了电话,池渊的语气称得上是咬牙切齿:“你最好是有点,正,经,事儿要,非告诉我,不可。”
墙上的挂钟清清楚楚显示着现在是北京时间七点四十五分,离池渊正常周末起床时间就差了大概那么堪堪七个小时。
但那头的章越却亢奋到声音都在颤抖:“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池渊!”
“吃啥吃,有话快说,老子要睡觉!”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按池渊对章越那尿性的理解,一听就知道这是个没有一个小时解决不了的电话粥。走到房间戴上蓝牙耳机,池渊半个人吊在窗框外准备挺他絮絮叨叨。
没想到章越这次一改原先的主题内容主线不明确,开门见山地挑开了话头。“我要结婚了!”
.
..
…
花了一分钟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池渊,一阵狂咳差点让自己翻出楼去。
“真的!?”虽然知道这是个必然的结局,但池渊还是觉得喜悦从脚底到天灵盖迅速蔓延开来,炸得他连点瞌睡都不见了。
“他他他他他他刚刚把我从剧组接出去,我还以为只是要吃饭而已啊结果他就跪下了嘤嘤嘤嘤婴,池渊我好开心啊呜呜呜呜呜呜….”章越确实有点喜极而泣的意思。
认识第七年,相爱第五个年头,心爱的人终于手捧着花束,拿着戒指,宣誓想要带着他进入一段崭新的,用法律束缚住的,婚姻关系。
池渊瞬间抛开了身为一个攻的自觉,放弃了身为一个冷面霸气老板的气场,瞬间变成被自己深深鄙夷的娘里娘气的小二椅子,和章越两个人隔着电话就开始叽叽喳喳地规划婚礼要怎么办。
齐景既然放出话来说要全权交给章越,那就绝对不会食言。
章越估计是在打给池渊之前已经兴奋过那么一段时间了,池渊听到那头稀里哗啦一阵翻找的声音之后,章越抖落了抖落纸,开始一字一字地大声宣读他的婚礼企划。
只不过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具有缜密思维的人,没一会儿就从伴郎的礼服扯到了婚宴要用什么菜色什么酒。
一大早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