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的太阳穴咣当一下撞在了地板上,由于一切发生在一瞬间,他甚至还来不及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被男人揪住了衣领。不愧是职业级的,就连被花盆砸中都没有昏倒。
“混蛋……你是什么人!”
“唔……”
脖子被男人掐住了,力量很大。
“枫!”
听到阵内呼喊的同时,枫也听到了很大的咕咚声,还感受到震动。
那边的男人似乎跟内行人展开了势均力敌的对战,怎么看他似乎都没有精力再来帮助枫了。很快枫就因为缺氧而视野模糊了,由于耳鸣的障碍,他听不到男人的声音。枫感觉到黑暗的气氛迫近而来,尽管他拼命抓住对方的手腕,可是这点小动作根本算不上抵抗。
“——唔!”
可恶,已经不行了吗……就在枫准备放弃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压迫感瞬间消失了。
他一边咳嗽一边努力抬起头看了看,这是掐住枫脖子的男人已经翻了白眼动弹不得了,他身旁是摔得粉碎的花盆。
“检、检察官先生。”
扔花盆的是近藤。
她脸上的眼泪还没干,眼角挂着泪珠的她抽抽搭搭地问道:
“我、我这样,是正当防卫吧?”
“当……咳……当然了。”
濒临危机不得不打人的时候,的确需要某种程度的觉悟才行,枫再次认识到了这一点。
“喂,来帮我。”
阵内也终于把男人给成功制服了,尽管他的衣服已经由于混战显得凌乱了,但是跟一脸狼狈的枫不同,阵内的脸还很干净。
枫用两个男人带来的胶带把男人绑起来,之后又把昏倒的男人也缠了个结实。近藤表情认真地问道:“他们想要侵犯我,我可以在这里报仇吗?”不过阵内劝她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还是算了吧。”
等一切结束后,枫终于感觉到疲惫了。
本来身体状况就不太傲,房间里又没有冷气,再加上一大早就进行了剧烈运动,枫当时就一屁股坐到地上了。被男人掐过的脖子还在隐隐作痛,被殴打过的眼角还是灼热的。不知道被打倒是不是撞到了鼻子,枫的鼻子竟然流出血来。
阵内看着枫的脸不禁叹息起来。
“真是浪费了这美貌啊。”
阵内皱起脸,用自己的衬衣帮他擦了擦鼻血,近藤正在洗手间整理衣服。
“……我决定了,以后要好好锻炼身体。”
“我们一起去体育俱乐部吧?”
听到阵内悠闲的提议,枫不由得笑了起来。
“你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吗?”
听到父亲——藏持副检的提问,枫反问回去。
“你才是,知道我被他怎么样了吗——至今为止,你知道他一直都怎样对我吗?”
当晚,父亲来到枫的公寓。
他到底来要说些什么,枫都不必问,肯定是金森已经联络过他,告诉他自己反叛了吧?托福枫还向地检请了假,父亲就是为了质问枫才特意来到这里的。尽管枫让父亲进了房间,但是他既没有泡茶,也没有邀请他坐下。
他们在并不宽敞的客厅里,站在对角线上相互瞪视。
“……你今天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我发烧了啊,在这里睡了一整天。”
“睡了一整天的人,脸上怎么会有伤?”
“睡迷糊了,从床上摔下来了。”
“别胡说八道了。”
“你不必担心,今天的事件会被当作是擅闯民宅和施暴未遂来处理掉。爆炸计划书的拷贝也没出场。”
枫清楚地说出来后,父亲的脸颊抽动了一下。像能面具一样根本不会改变的脸居然也会动摇,枫清醒地盯着他。
当警察来到柳原的房间时,枫他们已经先一步撤退了。
那个装文件的信封应该已经被阵内处理掉了。尽管他很想揭发金森那肮脏的手段,但是他们不能正面跟他起冲突。如果金森向警察内部施加压力,说不定还会压下他们所有的证据。那样一来,近藤和柳原的生命可能会更加岌岌可危。
这次事件当作以金钱为目的来处理比较和好——跟阵内商量之后,枫做出了这样的判断。他们跟近藤做了最低限度的说明,嘱咐她一定要跟他们统一说法。
“我不会再单独跟金森老师见面了。”
枫坚定地说道。
“……老师的影响力,你也应该很清楚。”
“嗯,我非常了解。不过我已经到极限了,只是取悦他的那段时间,还稍微好一点。即使身体已经变成这样,只要是为了帮助泥,我都默默张开了大腿哦。”
“枫。”
“我并不是要责怪你。”
枫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冰袋,用毛巾包裹后贴在脸上。阵内跟他说了好多次,要冷敷比较好一些。
“……只是,你以后不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已经不再是你的手里的棋子了。”
“我根本没有把你当成棋子。”
“你的意思是,我连那么点价值都没有吗?”
“枫,你冷静下来想一想。即使如此,我也是考虑过你的将来才把你分配到思想部的。现在跟金森老师决裂并不明智。我跟他约定过了,只要下次国会通过了思想教育法,就把你调动到高检思想部。”
枫嗤笑了一声。
“然后呢?你就能进法务省了?判检交流真是个便利的制度啊,你最终到底要爬到多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