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是又回了一封邮件:
你那边什么情况?有麻烦吗?
五分钟后,闷油瓶的回复总算来了,这次比较长:
终极的初始开发者是我的上一辈,为了不造成调试混乱,他们规定了选择用户的公平算法。算法后来遭到恶意破坏,有人想利用漏洞增加无限的产生几率。二十年前,我得到老九门的帮助,得以进行二次开发,接近完成的时候,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履行诺言来配合实验。我为了不让终极的力量被滥用,私自做了改动,使它不再接受任何人工参数。
“什么意思?”胖子问,“我怎么一句也看不懂?”
我已经傻了。
事情终于能够串起来了,恶意的破坏,一定是说张家那次内斗(我怀疑是汪家为了分一杯羹挑起的),有人起了私心,不惜为了还没得到的利益反目成仇。
只是我没想到那场惨剧的后续跟老九门有关——闷油瓶被我爷爷他们给“收留”了,所以是解家经手了他的假档案。
我不愿意揣测我的祖辈也是为了利益这样做,可这似乎是最合理的解释。我能理解他们不愿意配合实验的理由,他们本来就是商界政界的领军人物,一旦同意配合实验,意味着五年甚至十年都不能自由地行动,一举一动都要受到人和系统的双重监控,对那些“精英”来说,这恐怕比坐牢还要痛苦。
那场内乱让闷油瓶几乎失去了所有,于是再没有什么能威胁他,可以说,他是团队里唯一一个不掺杂任何私心进行开发的人。
闷油瓶关于参数的改动,使得无限的选择完全由系统自己负责,没有任何“人”再有更改的权力。
不,还有一个人有更改的可能,就是闷油瓶自己。
闷油瓶又发来一封邮件:
我本以为绝不可能再有解,却误判了。
“解是个啥玩意来着?”胖子嘟囔道,“我好像有点印象。”
我下意识想回复,可看着闪动的光标,不知道该怎么说。
现在事情已经很清楚了,闷油瓶的这个“误判”导致了新一轮争夺的开始,而终极相当于不再受到控制。
看来我只是其中一把开启它的钥匙,张海客说我是最后一个,也许只是因为这样的人太难确认身份了,能抓一个是一个。
我问闷油瓶:
解有多少个?
这次回复的很快:
我的唯一解是你。
第六十三章 你不知道的事
我一下脑子转不过弯,缓了好几秒钟,才觉得自己明白了他的意思。
闷油瓶是说,这个算法是他改的,目前只有他清楚是如何工作的,有没有解,有多少解,只有他能判断出答案对不对,而这个答案只有一个。
这时候去问他为什么是我就没有必要了,这是数学上的东西,终极只是照着闷油瓶列的条件走,算出来一个,那就是一个。
也许条件就是政治背景、家庭关系和身体素质之类的?
我脑补了一下公务员的考核,难道我二十年前就已经参加过了这种筛选,可以成为合格的人民公仆了吗?
虽然这个流程很搞笑,我却根本笑不出来。
我六七岁的记忆十分模糊,就好像有个断层一样,隐约觉得我好像是被三叔带着去哪查过智力。那时候对“答题”还没有任何概念,就觉得跟我说话的人都好没意思。
我能有印象,主要是因为查完了后医生哪都不让我去,只许出门等三叔,结果那家伙不知道去哪玩了,左等右等都不来人,害我在太阳底下晒得差点中暑。
结尾是三叔给我买了很多冰棍,让我不要告状。也就是说,我最有印象的是那些冰棍。
唯一一个无限吗?
我伸手捏了自己一下,这说明我的麻烦大了。张海客当时说的话竟然并非骗我,而是认真的,重新控制这个系统的唯一办法,突破口显然在我和闷油瓶。对汪家来说,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身份就更加尴尬,他们新的终极要正式启动,前期准备的第一件事肯定是把我控制起来,防止我利用旧的来翻盘和搞破坏。
其实我并没有使用终极的打算,一是没有人告诉过我要怎么用,二是我不想用开挂一样的东西来获取什么,那样太没有乐趣。
我如果说自己与世无争只想当个土豪技术宅,估计是没有人信的,除非系统把我的权限收回去。
但这已经不可能了,闷油瓶把它改的不接受人工参数,相当于它自己有了主意。
可以推测,“无限”对终极的使用虽然能够影响它进化的方向,这影响却只会是功能应用上的,顶多是强化系统某方面的获取速度和数据范围,比如定制个我自己想用的交通系统。
怎么也不会让它把我这个唯一解从最高权限里除名。
我隐约有些理解了闷油瓶对我的态度,他以前说要负责到底,看来意思我想歪了,这事是只有他能负责。
这么一想,我情绪就失落了。
胖子晃了晃我道:“天真你发什么愣啊!”
我回神,原来闷油瓶又发来了一封:
这条线还能使用五分钟。销毁文档是出于安全考虑,我不打算否认我的失误,也没有想过刻意隐瞒,确实是我害了你。我承诺过,这次会把你们所谓的老九门从束缚中解放出来,不管你愿不愿意继续提供帮助,我都会去做。
我知道我是回晚了他有些误会,赶紧道:
这不是你的错,我不觉得你害了谁。
这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