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面前跪了一个人,郑为民好生意外,赶紧借着街旁的路灯低头看了一眼,见是个蓬头垢面,面容憔悴的中年男人,带着低沉嘶哑的哭声向自己求着什么,郑为民一时没听清楚,他本想急着赶到海天宾馆去报到,混一顿省里安排的晚餐,说不定还能喝点质量不错的上等白酒,解除一路颠簸的劳顿。
可看着这么冷的天,一个可怜巴巴的男人跪在自己的面前,如果就这么一脚踢开,一走了之,似乎不尽情理,也不是他郑为民的风格,男儿膝下有黄金,不到万不得已,谁会给人下跪,估计肯定是有什么苦衷想让自己帮忙,本来他还有些警惕,思谋着是不是秦守国找人暗害自己,故意找来的托,不过,郑为民仔细看了看男人的神态,不像是托,一看就是山里出来没见过世面的老实巴交的农民,郑为民看到他就像看到了村里哪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前辈们,他内心隐隐酸了一下,赶紧弯腰伸手把男人扶了起来。
“你到底坐不坐车?”司机看着这一幕也是吃了惊,等郑为民扶起了衣衫褴褛的男人,这才想着自己还要做生意,赶紧没好气的问道。郑为民摆了摆手,抱歉地笑道:“对不起老板,耽误你时间了。”郑为民话还没说完,司机发了句牢骚:“不坐,你早说呀,害我等了半天。”松离合踩油门,呼的一下蹿了出去,郑为民摇头笑了笑,暗自庆幸,好在司机对自己还算客气,没骂自己,八成看自己还像个男人。
“唉,这位大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看着司机气呼呼开车走了,郑为民这才一脸平静的转过头来,见男人用肮脏的衣袖擦着眼泪,郑为民皱了皱眉,心里很不是滋味,一脸关切的问道。
“小兄弟,我看你是好人,求——求你了,救——救救我女儿吧。”见男人一脸急切的神情,说话声音打颤的厉害,郑为民安慰道:“这位老哥,别急,有事慢慢说。”
男人刚开始害怕郑为民不同意,心里非常慌张,见郑为民说话客气,看自己的眼神充满着同情,心里恢复了信心,这才赶紧用一只皮肤粗糙开裂,指甲缝里粘满了黑色泥垢的灰漆漆的手,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照片,哆哆嗦嗦地递给了郑为民。
郑为民一看照片上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模样清纯可爱,算不得漂亮,但看了还是让人感觉到有股青春气息扑面而来,他瞬间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皱了皱眉,问道:“老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男人似乎没什么文化,普通话说的生硬而夹生,时不时带着他老家当地的土语,说话没什么逻辑,东一句西一句,但郑为民在半听半猜半琢磨中,还是大致明白了他说的意思,女儿叫灵灵,今天十六岁,在老家上初三,因为家里没钱给她念书,她本身也不愿再给家里添负担,想着早点出来打工挣钱。
隔壁村一个女人,听说在外面混的不错,说在江洲做什么生意,挣了不少钱,让周围的人很羡慕,自己听说这个女人正在家里招工,想着家里实在太穷了,就让女儿灵灵报了名,就跟着那个女人到江洲市来了,那个女人把自己的女儿送到一家叫望春楼宾馆说是当服务员,谁知才干了不到一个星期,宾馆里就来了男人叫她陪,开始她死活都不同意,结果宾馆老板叫了几个理着平头,样子凶巴巴的男人把女儿打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郑为民听说理着平头的男人,不好意思的把自己的脑袋摸了摸,想着看样子自己的样子不凶,不然男人也不会找自己了,嗯,平头跟平头还是有区别。
只听男人继续说什么,女儿被人打了,最后,还是陪那个男人上了床,结果做完事之后,那男人一分钱都没给自己的女儿,倒是那几个平头男人还向那个糟蹋自己女儿的男人点头哈腰,哥长哥短的叫着,说对不起。
郑为民听到这里肺都要气炸了,没想到还有这等事,以前听说过,但没想到现在这事就发生在自己的身边,岂能不管,他强压怒火问道:“老哥,你女儿的事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不去找派出所报案。”
男人听郑为民这样说,泪水涮涮的流了下来,带着哭腔说道:“我女儿的手机被人没收了,还好,我女儿她不笨,她晓得我的手机号码,她叫跟她一起做这事的一个耍得好的姑娘给我发了好几条短信,都跟我说清了,不然,我哪里明白这里面发生的事情,我已经出来四天了,身上钱都花光了,晚上只能在公园里的草皮子上困觉,我进了几次宾馆去要我的女儿,也是打我女儿的那些人,把我打了好几顿,还有一个男人吓我,说再闹,就杀了我,刚才哪个找你的女的,就是那个宾馆里拉客的,唉,我是找了派出所,可派出所这些人光点头,就是不见他们有什么动静,估计看我像个要饭的,不理我呀,小兄弟,我看你是个好人,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求你,你要有这个能力一定要帮帮我这个老农民,做农民的可怜呀,没权没势,到处受人欺负。”
郑为民家在农村,现在又是村支书,他哪能不知道农民的不易,突然捏紧拳头在空中挥舞了一下,咬牙说道:“老哥,你这个事,你别急,我今天管定了,派出所不管,我来管,他奶奶的,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了。”男人听郑为民这样说,似乎找到了靠山,心里一阵温暖,泪水呼呼往外涌,一时激动,突然双膝往地上跪去,郑为民手疾,迅速伸手一把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