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为了他的事特地跑一趟美国,回想起他右下腹的纹身,苏焱想起台湾有个神秘的黑道组织“青蜥”,也许宫二便是那个组织的首脑人物吧。
苏焱泡了杯茶,看着一直关机的手机,现在的他哪有心情去猜测宫二的身份?将手机放在桌面上,苏焱盯了良久始终没有将它打开的勇气。
想到宫二的那句话:正好看看她爱你有多深。
沈湘爱她吗?也许以前是,苏焱不知道现在的她对他的爱还有多少,让她为了自己卖掉火色生香,苏焱开不了口,也不想开口,就算沈湘轻易地说出:我养你。苏焱也不愿意自己做被她养的那个人,男人的自尊心真是个要命的东西,如果不是一无所有他不会那么轻易地放开她,如果不是一无所有他也不愿意一个人远走他乡,只是因为现在的他站在沈湘面前没了底气、没了勇气,连爱字都因囊中羞涩而变得难以出口。
长叹了口气,他仰面倒在了躺椅上,微微的海风、淡淡的茶香,这一生难道就这样孤单的过下去吗?
突如其来的门铃响吵醒了刚刚入梦的苏焱,他走到门边以为是宫二回来了,开门一看,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亚洲男人,身板硬朗,眼神矍铄,若不是花白的头发很难猜测他的年龄,他看到苏焱时也是一怔,眼中有一丝激动,苏焱诧异地看着他,回想着他是这里的哪一户邻居。
“你是……”
苏焱开口用英语犹豫地问道,男人浅浅一笑,目不转睛地看着苏焱,用中文说道:“你好,我是任潮声!”
海边别墅内,苏焱打开窗,阳光温柔地洒了进来,苏焱将茶杯放在任潮声面前,小声说了句:请。
可以看出他年轻时是个英俊的男人,苏焱的五官取了他的优点,任潮声的长相过于凌厉了些,他喝了口茶,笑着赞道:“还是故乡的茶好喝啊!”
苏焱倒茶的手微微滞了滞没有接话,任潮声看着苏焱眼中有着轻微的痛楚:“我本不应该来找你的,我答应过阿琦永远不会来见你,但是我这些天看到国内的一些新闻……我还是来了……”
苏焱低着头不作声,其实这种父子相见对他并没有太多的感触,任潮声于他只是个陌生人,他的存在在他的记忆中也不过一个星期,而且……还没有脸!
没有交流,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尴尬,苏焱笑了笑,问他:“你有没有再结婚?”
任潮声沉默了一阵,然后点了点头:“我有个女儿在华盛顿上学,我和我……现在的太太住在弗吉尼亚,我自己在弗吉尼亚大学教数学……”
苏焱静静听着,无悲无喜,相较于任潮声,他和苏长海之间爱过、敬过、怨过、恨过,那才是淋漓尽致的父子之爱,等任潮声说完,苏焱又问:“你想过娶我母亲吗?”
任潮声点点头:“她有了你后我等了她五年,每年我们都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直到她再也不来,我才离开这里去了弗吉尼亚。”
“她为什么不来?”对于乔琦和任潮声之间的感情苏焱的好奇不是为了自己,记忆里母亲生命中并没有惦念过哪个男人,除了工作,她剩余的时间都是等苏长海回家,可是苏长海总让她失望,所以苏焱只记得苏长海的负心,他从没想过自己会不是他的孩子。
“苏长海当年骗了我,让我以为你母亲是个为了钱会出卖自己的人,冲动之下,我来了美国,等我再回国时已经过了四年,我很爱你的母亲,在美国的那些年我也一直想着她,有些事不听她当面对我说我总是不甘心,所以四年后我回国找她,也是那时她发现了苏长海出轨……”
“我那时很恨那个男人,他不择手段的得到她却不珍惜她,我与你母亲解开误会后,便想到了离婚,可是苏长海却不肯,然后……有了你,本以为这样他一定会离,没想到他却把这个耻辱忍了下来。”
“你出生后,她来这里的时间越来越短,后来索性就不来了,你四岁那年我在这里整整等了一年,我对她说,只要她愿意,我可以永远等下去,可是她却对我说——你别等了……”
任潮声说道这里眼中泛起了泪光,苏焱将手边的纸巾递给了他,任潮声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我不甘心,又回了国,我想知道为什么,可我在乔琦皮夹里看到了你和苏长海的照片,那是他抱着你笑的那样灿烂,看着就是一对幸福的父子,我那时知道乔琦是被苏长海感动了,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你,苏长海那么疼你,让她对他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情,可这份迟来的爱却没有感动苏长海!”
任潮声说完,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眼角,苏焱默默听着,随着他的叙述心中感概万千,这世上没有单纯的爱与恨,就像他和沈湘,明明是因怨而结下的缘,却偏偏以爱来做结局,可是乔琦爱上的是心灰意冷的苏长海,她最终伤心地离去,而他和沈湘呢?
石冀北这些天都为谢鹭的那桩事在忙,俨然成了同僚里的典范,有些人私下里不禁要笑:被戴了绿帽子还为前妻擦屁股,这种男人不知是人品太好还是大度过了头。大家终于知道敬爱的石厅长是为了什么离得婚,结合他不好女色的做派,上下一联想,便变了味,连带着看他的表情都多了怜悯——原来石厅长床上功夫不行!
石冀北一忍再忍,对于那些越来越多的暧昧目光,也渐渐抵不住了,但谢鹭的事若是不处理妥当,不知道她会干出什么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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