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眼眸往她腰间的折扇转了转,而后语调平稳的开口。
“除了医药费,我并不欠你什么。”
沈白霜压抑着声调,表情阴沉的可怕:“你当我沈家缺那几两银钱?”
龙丘渊也不觉得她家是缺了银钱,只是有些弄不清楚她的来意,拐弯抹角的讽刺听多了也不怪她走神。
人不是她伤的,但那人是她的人,她也脱不了干系,但若她说要龙丘渊负责,龙丘渊怎么想着也是让她去担药费吧。
龙丘渊能不还手让沈苍澜打到出气,或是去托人为他找寻珍奇药材治伤,但除此之外,龙丘渊实在没有什么能够给她的了。
楚烈鸿将龙丘渊往身后一拉,恶模恶样的恐吓人:“人是我打的,他若算是个男人,要寻仇只管冲我来。嘿,老子要命一条,不怕谁。”
沈白霜被吓得退了一步,然后有故作镇静的往前迈了一步:“龙丘渊你要脸吗?让一个男人给你出头?”
龙丘渊走楚烈鸿身后走出,紧握住手中的剑:“拔剑。若我胜了,你便闭嘴。”
“哼,可莫要说我欺负你兵器不称手。”沈白霜挑眉讽刺,大跨步就往院外走。
“......无聊。”龙丘渊顿了顿,也跟着走了出去。
人刚跨出了门槛,那柄清亮的宝剑便冲着她袭来,龙丘渊手一扬,剑光交错,交击的声音从耳边迸发,呼吸之间便弥漫了旁人的战意和怒气。
龙丘渊只要一与她对视,心里那些微的好战的血液便好像开始沸腾,冷色的眸燃烧着更浓烈更灼人的东西。
她像极了未开化的野兽想要厮杀,想要饮血。表面上却还是要自持一副冷清的人类躯壳。
龙丘渊格开了沈白霜的长剑,不自觉舔了舔有些干涩的下嘴唇,便要持剑迎敌而上。
那声尖叫突然而至,熟悉的让人心头落尘。
“住手,你们住手!表妹你怎能为了这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去得罪沈家小姐!”贺子湛的泪珠滚落,睁大了眼睛落着泪,嗓中的哭腔带娇。
实际上,楚烈鸿的来路很清楚。嗯,青龙山上的土匪头子。龙丘渊这么想着,收回剑势的动作还是有一些心不甘情不愿。
“哎呀,我最是看不得男人哭了,这哭模样还真是惹人疼。”沈白霜虽然表情是在笑,但也能看出来她心中的不悦:“不过这时候来拦人,倒真是有些惹人心焦,哈,不会是你打不过我,故意叫他来拦的吧?”
龙丘渊的喉中因为压抑着什么,而显得有些哑:“屋顶。”
沈白霜挑眉表示了解,正要飞身上房顶,那穿着一身白的人影却突然扑到了龙丘渊的身上,紧紧的抱着她的腰不放。
“不,不行,我不让你去。”贺子湛仰头看着她,眸中泪水涟涟。
龙丘渊压低了声音,本就低的嗓音,显得更加低哑:“松手。”
“不,我不松。”贺子湛哭着摇了摇头。
楚烈鸿走上前来,一手搂过了龙丘渊的腰,然后一脚把他从龙丘渊的身上踹了下去,表情十分的难看而吓人。
他抱着人的力道很大,连人带剑就这么搂在了怀里,让龙丘渊想要将人推开都要迟疑一下,怕手中的剑会伤到他。
龙丘渊表情不悦的抬头瞪着他,好像在说‘怎么连你都要拦我’。
楚烈鸿伸手揉乱她的发,嗓音带着笑,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轻声说:“别闹,乖乖在这里。”
那声音带着空气直接吹进了耳朵,龙丘渊面无表情的揉了揉通红的耳尖,然后就不吭声了。
“表妹你看他把苍澜公子打的,简直像个泼夫。”贺子湛怨毒的看了楚烈鸿一眼,转眼看着龙丘渊又是一副极为可怜模样:“而且现在还当着你的面,对我动手,这种男人!不守夫德!难以教化!”
“他动的是脚。”龙丘渊依然捉不住重点一样的回答道。
楚烈鸿一下子笑出了声,将头闷在她的肩头,笑得整个人都在抖,极短的头发便时不时的挠着她的脖颈。
他好重。龙丘渊想起了青锋在她小时候给她讲过的那种会将搭在人的背后索命的鬼怪,想了想,却也没有推开他。
“你当真对我再无情谊?天下女子难道都如此薄情,爱慕是一时,厌弃之后便再不屑一顾。”贺子湛的话语带着凄厉,一声声恍若泣血。
龙丘渊连看都没有再看他一眼,转头便问沈白霜:“还打不打?”
“打!怎么不打!快从你的温柔乡里滚出来吧,不过...要说温柔乡,也感觉怪怪的。”沈白霜掏出了折扇,蹭了蹭下巴:“啧啧,你这幅薄情娘模样,倒是十成十的落了人的话啊。”
龙丘渊抬头看了楚烈鸿一眼,没有说话。
楚烈鸿一下子就懂了她的意思了,大方的松开了手:“行,你去吧。”
龙丘渊回头看了他一眼,伸手把黏在脸颊上的头发拨到脑后,然后往前踏了一步,便要上屋顶和谁干架。
沈白霜已经将剑拔了出来,这一直被人打断的切磋,让她也有些不耐烦,但面上仍还维持着那多情fēng_liú的笑。
“霜儿,莫要对渊姑娘无礼!”沈苍澜的面上敷着薄纱,一身紫衣妖娆的从旁边走了进来,身旁还跟着龙丘纯钧。
“哥,你都被打成那样了!”沈白霜一下子就收回了剑,再没有一点想要和人比武的意思。
龙丘渊看了一眼沈白霜,侧开了脸,退回了楚烈鸿身边,心情莫名的有些萧瑟和委屈...真想好好的打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