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露不悦,倏地靠近,枪口正抵上沙玛的皮肤。
“放下枪。”
沙玛不甘心,却只能照做,慢慢地把枪放置回地上。
男人的枪口依旧一刻不离地对着沙玛,视线在沙玛脸上又停留了片刻,才提脚要把枪踢远。可就是这个提脚的动作给了沙玛可乘之机,沙玛看准时机猛地弓起身体,朝着男人撞过去。巨大的撞击力震得枪脱离了手,沙玛却没有停下,而是藤蔓一样将双臂缠上他的腰,抱实了他的身体,把他往墙壁上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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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壮的成年人背脊猛地撞上墙壁。硬实的墙体受下这股野蛮的撞击力道,发出沉闷的回声。
沙玛几乎可以听见对方体内脏器移位的声音。他却不罢休,松开男人的腰,倏地窜起来揪住男人的头发,把他的后脑勺往墙上磕。
“砰!砰!砰!……”沉闷的撞击声一直持续着在牢房的隔空处回响。
许久,直到男人连哼声都没有了,沙玛才放开手上揪住的头发。失去了纠缠的力道,男人的身体无力地贴着墙面滑落在地上。从破碎的头骨中汩汩涌出的血,在墙壁上滑出一条清晰的血路。
一时间,整个空间内,只剩沙玛困斗的野兽一般的沉重呼吸声。而滑落在墙根处的那个人,已听不见呼吸声。:
也许昏厥,也许已经死去——沙玛把枪捡起,一把握在手中,一把别在腰间。他得尽快离开。
沙玛赤着脚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狂奔起来,他的身影穿过牢房,穿过私刑室,穿过他在这里的噩梦,逃离出去。
但是,沙玛如果要真正逃脱,那就不只是要翻越监牢围墙那么简单。还有看守,还有纠察队……还有许多阻碍在等着他。
沙玛越跑越远,脚步声渐渐隐去,而此时,牢房的拐角处缓缓走出来一个人。这人正是千赖,他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呆在这个阴暗的拐角处,等待好戏上演。这样一个纤弱的少年是如何对付三个成年男子的,这整个过程,千赖都看的一清二楚,并一定会深刻于心。
穿堂的风吹乱千赖的头发,他忽的,笑出声来。他的这个笑容,从黑暗的光影之中透析出来,伴随着在空气中回响流转的笑声,可怖万分。
这个少年比他想象的要厉害的多。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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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在手术后第三日见蒙拉。
年长他许多的蒙拉特意从越南赶来,并在曼谷逗留多日。此行目的,是为自己弟弟的鲁莽行为,向这个年轻却已经独霸一方多年的首领道歉。
蒙拉带着随员前来,却被人拦在了病房外。
他的随员被缴了枪械,而他,也必须经过搜身之后,才被允许进入病房。拉蒙的随员自然是被拦在了门外的。
“我们的首领也需要保护。”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武器被搜走,蒙拉的随员很是不满。
穆的属下们对此视而不见。
拉蒙看着这一幕,兀自笑笑,他无话可说。
病房里的那个年轻人,有嚣张的资本。谁奈他何?
即使,他不久前才刚从死神手中捡回了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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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生在战乱年代,这个年轻的首领会成为一个传奇,他是拓荒与开蛮的能手,他的势力渐渐扩大,近年已经大到跨越了金三角的范围,也已经触及到了蒙拉的利益。
老蒙拉已经垂老,他的两个儿子却并没有继承到父亲的才智与手段。面对这一股新兴却强大到势不可挡的势力,一直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蒙拉家族,能做的——毁灭,亦或者被毁灭。显然,后者已经被证实:失败。
蒙拉所想出的,第三条路,便是,“合作”。
强大的蒙拉家族,如今却落到要向一个后辈“束手就擒”,蒙拉不胜唏嘘的同时,却又不得不庆幸:幸而,他们并非生在真正战乱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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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方的属下都守在病房外。病房内,只有这两个男人。
穆站在窗台旁,医院的设施很好,病房外的视野很好,可见整片平坦的草地。这个年轻男人倚靠野兽一般的能力复原,三期的手术都很成功,他的伤口缝合的好,只有隐约的痛感。前日的手术,今日的他看起来便已经很有精神了。
穆在看风景。
身后的长辈,被他刻意忽略。
蒙拉看着他的背影,没有说话。
穆的风景中,有青草,有绿树,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孩。那女孩在草地上,白裙子,飘扬的长发,是正在日逐渐走向成熟的风范淑女。女孩的不远处,隐藏着机警的保镖。没有危险的时候,他们会隐藏,不为人所知,危险时才会出现。
穆记起她来。
蒙拉无声地走上前。
穆依旧看着那女孩的身影:“您的女儿?”
曾经因为一桩生意,雏绑架过的这个姑娘。同样的貌美的女子,类似的年纪,可惜,雏是仆人,而这个姑娘,是蒙拉家的小姐。
外人一定都这么看。
可是,这个姑娘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他的雏曾经绑过来的人质,一枚棋子。
“对。”拉蒙回答。一个字,伴随着骄傲的父亲的表情。
他的女儿,年轻貌美,是他的资本。
穆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回身,背靠在窗台上:“也许您还没有听说,您弟弟派来的杀手已经潜逃
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