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手里捧着本书,那小太监便上前又将烛火挑亮了许多,看他这样子似摇彻夜不眠似的。盛明珠却也不困,刚才一路在凉台上坐着,陡然出了那么一件事儿,又吹了一路的冷风,便是有些睡意如今也早都散去了。
爆破声从烛火里头传了出来,此时的夜色颇显静谧。更鼓声响了又响,盛明珠隐隐约约听见东南角传来了些声音,有女子的哭叫声,好像还有些男子,有些凄厉,便往那处走了走。原本站在一旁侍奉的小太监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问,便主动答道。
“是今儿伺候的舞女乐人,还有一并牵扯进去的宫女太监们”,皇后的千秋宴,牵扯上来的何止成千上百人。便是在宫里头见多了生死的如今都忍不住撇紧了眉头,“那些个贵人们确实惨,住凄冷的宫殿,被刑讯嬷嬷审问,可怜那些个奴才,却不知缘由没了性命。”
盛明珠垂着头,一时间心内也生出不少悲凉之感。
“你是怎么知道的?”她看着管平。
管平放下手里的书,揉了揉紧了一天,有些发麻的太阳穴,才似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她的话,“你就不觉得是我做的吗?倘若大魏皇室死了个透,本督便能堂而皇之的窃国。”他说着,又发出一声轻嗤,似不屑,又似是别的。
盛明珠摇了摇头,她没觉得管平是个好人。但这个人傲气的很,若想要什么强取豪夺就是,窃这个字眼儿安不到他身上。何况以他如今的权势地位,只需再好好绸缪两三年,等战事起了,魏帝那时也病逝,他摄政理所当然。
此刻下毒只会成为一件不光彩的往事儿。
“你倒是比旁人看的通透。”
管平抬起眼睛,那一张如玉的脸在这样暗淡烛火的映衬下,多了几分柔色,他冲盛明珠伸手,示意她过来。只不过考虑了一会儿,左右已经要成婚的夫妻,何况这种场合陛下都下令他两一起来,如今在扭捏到成了矫情。
很快就走到那榻边,管平伸手握着她的手,凉岑岑一片。
眉头微一皱,“冷的话让他们烧炭盆子。”
盛明珠摇了摇头,今个儿这宫里就够乱了。何况她冷的又起止是这一双手,“这么晚了,来来回回都是侍卫,麻烦来麻烦去又引人到了这里……”她说着正要收回手,管平手却微微转了个弯,他那身白衫本就有些敞开,将那渗凉的小手便直接放在自己的胸膛上,又道,“你既舍不得麻烦旁人,只好让你的父亲受些苦,替你暖暖手了。”
饶是再厚的脸皮盛明珠此刻也免不了闹一个大红脸,心里暗骂了一句不要脸。
不过原本冻的生硬的指尖儿却时有些触感,也慢慢暖和了起来。外头滴漏的声音一滴滴的不绝如耳,夜里头刑讯嬷嬷还在审问,那些个王妃住的离这儿都不远,隐隐约约能听见些什么,隐隐约约的,盛明珠也能感受到一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她紧张或是害怕时手指便会忍不住的蜷缩,又一直看着外头的方向,也不知到底审查出了个什么。
管平将她的手暖好之后,便从胸膛处取了出来。又横抱着她,将人放在床上,盛明珠惊叫一声,还以为他要做些什么,没想到他将她放下之后,只是拿被子盖住,声音比之前柔和不少,“今儿个夜里不会有不长眼的人来叨扰你。且安心睡吧,明日一早我让灰衣驾车送你出宫回家。”
说完又抚了抚她鬓边的发,便起身。盛明珠手刚离了那处温暖的胸膛,还有些不适应,等反过神儿之后他人已经走到了门口,要替她关上门,便忙手撑着床帐,微微探起身子,“你去哪里?”
夜色弥漫,因着是快要下雨的阴天,没有星辰,也没有月色。他回头那瞬间,盛明珠却像是从他眼中看见了万千的星光,“去会会那些讨人厌的声音。安稳睡吧,一会儿我替你守夜。”
说完便走了,屋里彻底寂静了下来,只有刚才的关门声响还在耳朵里头回响。
盛明珠拥着被子坐着床上,心里头想着许多事儿,却又忍不住沉沉的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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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王爷审讯,就爱此处月台么?”
管平套上了深黑色的官袍,原本一头浓密的黑发也被高冠束了起来,刚才的柔情不在,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高不可攀。魏祀回头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