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干嘛?”被兰衣肆无忌惮地看,老汉下意识捂住裤裆。
“你别紧张,我们只是问路。”
兰衣想安慰老汉,抬手拍拍肩膀,才向前踏了一步,老汉连忙后腿,可惜公冶冠玉在他身后。
“问什么路?俺没出过村子,不认识!”
“那你总知道这是什么地界,有什么城池吧?”
被一老汉避如蛇蝎,兰衣甚觉无趣儿,放弃想要安慰他的想法,站在原地不再动。老汉见他不再靠近自己,松了一口气,“你们真是问路的?不是亡命之徒?”
“当然不是亡命徒。”
见老汉打量自己破衣烂衫,兰衣断定老汉定是误会了什么,忙解释两人从土丘上摔下来所致,并非歹人,老汉将信将疑。
老汉又问兰衣是何方人士,到何处去做何事。
兰衣虽嫌他烦,却不得不耐着性子一一答道,是南边渔村的童娃,要去京城赶考,盘缠用完了,肚子又饿,正巧路遇土丘本想摘些山果充饥,没承想竟落得如此狼狈。若不是这位道兄相救,恐怕命已不保。
老汉打量二人,兰衣一身衣服又脏又破,虽看款式像药修道服,却始终无法确定,倒是公冶冠玉一身剑修服饰,虽也破了口子,到底还能认得出来。
农家人都老实,老汉自知惹不起修道者,忙答道:“顺着这条小道一直走,是俺们的村子,穿过村子四里半可拐上官道,再走十五里才能到富堨镇,若你们要回幂碧城,则要出富堨镇北门,一百七十里才可到。俺就知道这么些,都是听村里人说的,俺可没去过。”
“没关系,我们若是找不到,路上还可打听,多谢老伯。”
兰衣拱一拱手,拉着公冶转身离开,干净利落。
老汉愣了下,似是没想到兰衣会走得如此痛快,回神后,拾起地上瓦罐,连忙关门落锁。
这一晚上,怕是注定要露宿了。
然而,上天似乎还是照顾他的,走出两里,前边有间旧庙。此时已华灯初上,庙里乌漆墨黑,兰衣本以为是间弃庙,推开木门才发现并无预料那般尘土飞扬,蜘蛛拉网。
这里似乎经常有人打扫。
兰衣喊了两声,无人应答,确定庙里没人,夺门而入。
今晚便在这里凑合一宿吧。
睡到半夜,兰衣饿醒,睁眼看到公冶冠玉盘膝坐在一旁,似已入定。新月的微光透过窗棂打在他的脸上,竟看着比白天还要木讷。
兰衣笑笑,也不打扰他,自行起身。他想修炼,可他一丝灵气也无,身上也无助灵的丹药,没有办法,他只好在庙里转转看能不能找到暂可充饥的食物。借着月光,兰衣竟看到供桌上似乎摆满了贡品。
再看向那尊供奉的泥像,兰衣惊叹,这不是我吗?!就算是尊泥像,也看得出来雕塑的人十分用心,不但五官精致传神,连那身宽袍广袖上的纹路都雕刻得很是到位。
没想到万年之后,人们对自己的信仰依旧如此痴狂!
兰衣站在香案前自我欣赏了一会儿,肚子又开始叫。他扫了眼供桌上的贡品,水果居多,都不怎么新鲜,到是那五个还没发硬的炊饼更吸引兰衣注意。
捏起一只闻一闻,芝麻的香味立刻勾起食欲。这炊饼怕是今天刚供上的吧,既然是供给我的,那我就不客气了。这么想着,兰衣已经吃掉了一只,然后是第二只、第三只……
拿起第四只的时候,兰衣看一眼公冶冠玉,悻悻然又放了回去。这位‘木’兄貌似也没吃饭,还是给他留点儿吧,怎么说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吃饱了不困,兰衣再趟回去入睡困难,干脆不睡,盘算起修炼的事。药门的修炼法则是他自己定的,他心里自然门清。
仙界sān_jí人间六级,人间这部分从一级起分别是,药徒、药童、药师、药祖、药宗、药王。每一级又分三品,小、大、老。每一品又分四阶,梅、兰、竹、菊。先升阶、次升品,后升级。
阶是灵识的形状,品是形状的数量,级是灵识外的光圈。
初入药门自当从药徒开始修炼,其灵识的形状便是一个光圈中间一朵梅花。这是一级一品一阶的药徒,也叫小药徒一阶。若日后升到二阶,则灵识的形状变为一个光圈中间一朵兰花,以此类推,三阶便是光圈中一片竹叶,四阶则是光圈中一朵菊花。
升到大药徒,光圈还是一个,变化的是梅兰竹菊的数量,由初始的一朵或一片,变成两朵或两片,老药徒则变成三。
只有从药徒升级为药童,光圈才会从一变成二。以此类推。
药门的修炼,sān_jí药师升四级药祖是一大关。兰衣当时定下规矩,sān_jí升四级前必须通读药道九千卷,否则不允许升到四级。只因四级开始药门的修炼将分出炼药和炼器两个方向,当然天赋异禀者也可以两者兼修。
所谓炼器,大到各种神兵利器,小到日常锅碗瓢盆,若不通读药卷、活用药理很有可能炼出邪兵毒器危害人间。
兰衣想起万余年前兄弟们开山立派定规矩的趣事,当年自己第一个定好规矩,那几个家伙就争先恐后地前来抄袭,以至于后来八大门派的分级统一变成六级,简直不能更不要脸。公禹和阿帝还好,于门派内又有创新。一项最最不要脸的魔神弑天,甚至直接定一杀数,连品阶都不要,简直无耻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其臭不要脸的程度就像他从来都不穿内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