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然巨响中,泰强忽地昂头倒地。
泰强的手下踏步上前,颂眉的人已拦住了他们,只喝道:“这是几位堂主之间的事。在新的统主选出来之前,谁也不能动任何一个堂主。”
语气虽义正言辞,言下之意却是:等他们自相残杀完了,看哪位当上了统主,我们这些做小的再趁机宣誓忠诚不迟。
泰强的人见主子已经难保性命了,一阵默然,不再上前。
野猪早已吓得躲到桌子底下,颤抖着手指,要拨打电话叫来更多的手下。颂眉上前,一脚踢开他的手机,淡淡笑道:“别打了,今晚有人报告警方说你们有特别行动,都盯得紧呢。你的人马是赶不到这里来的了。”
在旁的田鸡忽地醒悟过来。他举枪指向颂眉:“是你这个女人在挑拨离间!挑拨我们几兄弟的感情!”
“兄弟?感情?”颂眉夸张地笑着,“就凭你们这几个狗咬狗的人,还敢称兄道弟?我从来没说过什么,心里有鬼要先下手为强的人,是你。泰强也无意要杀你,他不过是见你儿子搞大了他女儿的肚子,想跟你做个亲家。只怕是你想起当年借日本赤山组,除掉包括泰强在内各大堂主好几个顶尖杀手的事了吧。”
桌底下的野猪忽地大喊:“什么?难道我的养子也是被你杀的?”
“是又怎样?”田鸡昂头大笑,“对!因为当时你们几个堂都发展得比我的迅速,眼见统主想让你们堂来继位,我唯有勾结日本的赤山组。”
说着,他的枪指向桌底下的野猪:“怎么样?难道你敢出来杀我么?如果不是你老子跟吉那瓦他出生入死,就凭你这种胆子,怎可能坐上堂主之位,跟我平起平坐?”
田鸡忽然感到脑门一凉。
他的眼珠转动,只见颂眉把枪抵在他的脑门上。
颂眉施施然道:“怎么样?亲手杀他你不敢,说句话倒是没问题吧?他的命在你手上,你说,杀,还是不杀?”
野猪一咬
牙,吐出一个字:“杀!”
砰!
枪声响起,田鸡瞳孔瞬间扩大,往后倒去。
野猪哆嗦在桌底下,看着一旁地上打滚,鲜血肠子流了满地的阿多。阿多大声呻吟,叫唤着:“叫医生来啊!”
他的手下,全无一人有所行动。
野猪嘴里呜咽着:“我最恨别人说我胆小了!”他嘴里吐着白沫,咬咬牙,知道大局已定。他抬头看向颂眉,又环视这会议室中的所有手下,肩膀发抖——这里到底有多少人,已经被她买下了?他不敢赌。
却见颂眉微笑着,把桌底下的他一把揪出来:“你当然不软弱。胜者为王,今日胜利的人可是你。统主的位子,由你来做。”
野猪诧异地抬头,眼角犹有泪水,“你不当?”
颂眉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你做跟我做,又有什么不一样?”
野猪看向地上那边的阿多,呻吟声已经渐小。他咬咬牙,知道大局已定,心里又是不安,又是兴奋。
“不过还有个条件……”颂眉施施然地拍拍手,手下呈上一份文件。她接过,在野猪面前扬了扬,“签下它。”
野猪定睛一看,见是黑白堂跟西京门结盟的协议书。
、再见西京门(二)
他有点惊讶,又有点受宠若惊。颂眉微笑:“有了西京门做你的后盾,你这个统主之位岂不是稳固得多?”
野猪虽笨,但此时也明白过来颂眉和穆懿的一系列计划。他问:“难道,吉那瓦统主是被……”
颂眉秀眉一挑,大声喝住:“大胆!别胡说!”
野猪马上噤了声。
颂眉换上了一副神态,只斜眼看向他,语气尽量温和:“养父去了,我也难过得很。但当务之急,是要把黑白堂的统主之位选出,不是吗?”
野猪已经彻底清醒过来了,怕自己言多必失,忙摆出一副恭顺样:“那既然颂眉小姐这样说,我也却之不恭了。其他堂主都出现意外,这新统主之位,也唯有让我来当了。”
颂眉一笑,大踏步走到门边,两旁的人立马打开大门。她踏到露台上,朝向下面高声喊道:“新的统主已经选出!”这时手下把野猪推出露台,各部众诧异,不解为何实力最弱的野猪竟能当上统主。
这时只听颂眉又宣布,泰强等几位堂主因为私相争斗等关系,已经遇难。各部众一下骚动,一些有实力的手下想趁机发难,正要抬头说什么,但听突然有人喊了一声:“颂眉的人在外面!”他们回头,见所有在外守候的部众都被人数更多的颂眉手下所围住。
大局已定。
各人心下都明白过来。
这时颂眉的人混在人群中,带头喊了一声:“参见新统主!”
部众领悟过来,或者马上见风使舵,或者不情不愿,各怀异心,都齐齐跪下。野猪站在露台上,享受着这场面,心下一派得意。颂眉抱着手臂,慢慢踱着步子回到会议室,边喝茶边看着手下收拾室中狼藉。过了好一会,才见野猪回到会议室来,仍带着一脸陶醉。
野猪在协议书上签了字,呆呆地看着西京门那一方上的空白处,抬头问:“那么西京门的人什么时候……”
这时却听外面一片人声喧杂,极是轰动。空气被搅动的巨大响声传来,底下有人高声叫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