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得再近了些,才看清是个五六十岁的老者,花白短髯,头上戴了顶草帽,一身短打的麻黄葛衣,脚上是双草鞋,看着和附近村里的寻常老汉没什么区别,以为只是没事儿过来睹物思古的,并不在意,把自己的篮子往石头上一搁,便朝那几道豁口靠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读者t、炭、徐徐的图投雷。
鉴于时常看到性急的童鞋说进度慢呼唤激-情啥的,我也想啊,我写这个故事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写各种滚滚激那个情啊。但时候没到,我总不能给他俩下春药滚床单啊~~~~
那个激-情预告下,估计还要四五章的篇幅吧,,性急的童鞋可以到时候再来看。。。表催,再催我心慌手抖。。。。
谢谢大家,明天继续哈。。
☆、第 33 章
古时限于条件,坝体多以粘土夯实筑底,所以防渗漏事项尤为重要。别的不清楚,只看这几道豁口里粘土层的剥离程度,林娇便大致可以断定,这水库当初自建成后,渗漏问题就应该一直存在。
“你看出什么了?”
林娇听见身后老汉在说话,这里就他们两个,这话自然是对自己说的了。扔掉手上刚才捏来的一掊土,回头看去。见那老汉正目光炯炯望着自己,看了眼四周,随口说:“可惜呢,废弃了这样一块地方。这里三面环山,又有龙川河流经。从前次那场大水看,集水面还算大,要是设计扩容后重新启用,灌溉下游数千顷田地应该没问题的。”
老汉神色微微一动,仔细看了眼林娇,这才摇头叹道:“你一个乡野小女子能有这见识,倒也难得。只是从来言易行难啊。你晓得从前这里为何弃用?渗漏自是难免,修补便可,更大的问题却是泥沙淤积。当年的水官构设此处时,未考虑上游与山上随流而来的泥沙淤积。到四五十年前时,此处淤沙积得已有一竿之深,大量蚀占水容,天稍有大雨则泛滥成灾,当时的州官才不得已截断上游水源弃用。这淤沙问题不解,便是此刻重修蓄水,再过几十年,又成泛滥源头。”
林娇说:“也并非全无法子。若有恰当的排砂设施,则淤沙或许可解。”见那老汉目光一亮,忍不住就技痒,指着刚才站过的远处那道山梁下大坝破口处继续说:“那里应是大坝从前的泄水闸口,我听说过个法子,设多道闸口,将排沙设施与泄水口相连,利用水量及上下游水位差排淤。当然,一切都需要实地勘测详细设计后才知道是否可行……”
林娇一时兴起,正与老汉说着,忽然看见对面四五十米外的山体拐角处过来了人,拜春娇所赐的好眼神,立刻就认了出来,竟然是杨敬轩!不想竟会在这里也遇到他,一怔之下立刻闭了口。对面那老汉却正听得入迷,本来大概因为腿乏,已经坐到了块石头上,见她不说了,站起来催促道:“快快详说!”
林娇的视线落在了他抬起的左手之上,这才注意到这老汉虽然一身农人装扮,但抬手抚须的手却十指修长,指甲干干净净,不像真正的庄稼人,那些这个年纪的老汉,手伸出来就能直接当爬犁用了。忽然想起来从前从杨敬轩那里听说过那个知县大人似乎心系水利,一直在四处走动勘察,顿时明白了过来,叫苦不迭。说时迟那时快,对面那老汉才眼睛一眨的功夫,她已经转身捞起放在石头上的篮子,低头便踩着乱石飞快而去。
这老汉正是微服而出的李观涛。他以两朝宰相、太子太傅的尊荣,在年近六十的时候被贬到这任上当了个七品知县,并无怨怒,反认认真真做起了地方的父母官。肃清盗匪后,亲历当地百姓靠天吃饭之苦,因了雨水不调接连数年歉收,便一心想在此地兴修水利。这雁来陂蓄水百年以来,功过半掺,终因淤沙问题而被彻底废弃。他起先曾遍寻工匠,甚至借了从前的关系询了工部水官,想要找个治淤之法,若能彻底解决,重修雁来陂自然最好不过,只后来始终未有完满对策,这才无奈弃了,改而留意别处。勘察了一大圈后,最后还是觉得雁来陂占尽天时地利,百年前在此筑坝拦水,也不是没道理的,如今却因了淤沙这样废弃,心中实在不甘,这才又转了过来想再想个法子。刚才乍见到林娇时,奇怪她一个乡间女子居然过来此地,还煞有介事地摸了把土在掌心揉捏,便随口问了一句,没想到了了几句对话,竟听到她说有治淤之法,立刻便像久旱逢甘霖,正要再细问,见她转眼间却跟见了鬼似地变了脸色,闭口转身就走,腿脚极是利索,自己追是追不上了,急忙喊道:“喂,你叫什么,哪里的人?”
林娇听身后李观涛叫问,头也没回,说:“西林村的王大丫,就爱白天说胡话。刚都是瞎扯,您老千万别信!”
李观涛见她在乱石间竟也跑得飞快,转眼就爬上石梁只剩个小黑点了,叹息了一声,嘴里念了两下“西林村王大丫”,回忆刚才她的样貌,服饰虽粗陋,人却长得很俏丽,尤其是与自己说话时一双眼睛晶亮,说是说胡话,真的还不信。哪里肯就这么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