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宁也被他的话伤到了:“我自私?是!是我自私,我自私不愿看到他生下来做一个私生子,我自私不愿他生下来连父亲都不敢认!”
杜柏钦恼怒地答:“我求你跟我结婚!你不肯,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蓁宁即刻回嘴:“你求我?你求我,你是这样的态度求我的吗?”
杜柏钦口吻强硬地答:“我此时此刻我下跪求你,难道你就会答应吗?”
蓁宁几乎要被心底涌起的难过淹没:“杜柏钦,你连跟将茉雅做戏,都还愿意那么温情款款,对我为何就那么不耐烦?或者说,那本来就是你的真情实意?”
杜柏钦叫了一声:“束蓁宁!”
他嘶哑声音太明显的痛楚之意。
蓁宁沉默了一秒。
杜柏钦喘息着道:“无论如何,我绝不同意不要孩子。”
蓁宁冷冷地道:“你看我有没有本事自己做决定。”
杜柏钦怒极攻心,扬起手掌:“你敢!”
蓁宁眼睁睁看着他,只想求个痛快的解脱。
杜柏钦狠狠地一拳,沙发旁的一个古董花瓶应声而碎。
蓁宁跳下沙发。
杜柏钦迅速地拖住她,将她抱去床上。
蓁宁尖叫:“走开,看到你我都觉得恶心!”
杜柏钦冷冷地说:“若不是你一直这么别扭,什么也不说,我们也不会闹到这般田地,你怀孕也不跟我说,救了我也不说,爱着我也不肯说,是啊,你为我牺牲了这么多,你受尽委屈,我对不起你!”
蓁宁冷嘲热讽:“是啊,是我要跟别人结婚,是我要做一个见不得人的婊|子,你怪吧,通通怪到我头上!”
杜柏钦情绪已经被她逼到了失控的边缘:“蓁宁,你这些年也真的有考虑过我吗,真的有好好跟我商量如何维持我们这段关系吗?我们重逢时候你愿意回来,我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谁知你转脸就要分手,我一切都蒙在鼓里,很多事情明明你可以跟我说,却要我出动国家情报局去调查,即使是这样我也依旧疑点重重,无数个夜里我一遍一遍地回想,我怀疑自己不够好,我担心你已经真的不在乎我,可是我又一次一次地推翻结论不甘心不相信,我想得几乎疯掉,你有想过我吗,这些年你还不是一样,从来不肯好好待在我身边,要来就来,要走就走!”
两个人的性格都不是轻易屈服的人,尤其遇到互相固执绝不肯退让的时候,恼怒到了极点便是这样,一定抓住对方的弱点,不进行个毁灭式打击不争个你死我活决不甘休,杜柏钦某一个瞬间也不明白,明明是蔷薇般明艳柔软的面容,怎会吐出的话都是带着蜜汁的利剑:“杜柏钦,你少找借口,你思来想去,还不是一个跟将茉雅结了婚,你为了你的远大前途,为了你杜家的荣华富贵,我永远不过是你锦上添花的一个零头,在不该出现的时候便一笔抹去!”
杜柏钦烦躁地答:“你不让一个男人做事业,那你要我做什么!”
蓁宁嘲讽地道:“很多人拥有事业,可是也不必像你这么权欲熏心,肮脏龌蹉!”
杜柏钦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束蓁宁,注意你的言辞!”
蓁宁觉得脑袋疼得要爆裂:“柏钦殿下,不用跟我摆你的威严和架子,我不是你墨国子民,不用对你毕恭毕敬。”
杜柏钦脸色也是难看得可怕,他低弱地喘了几口气,脸上现出一丝迷茫之色:“蓁宁,我深爱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蓁宁开始崩溃哭泣:“我发现怀上它的时候,你跟别的女人结婚,我为什么要留下它!”
杜柏钦手微微地抖了一下。
终于再也撑不住,他抬手扶着床沿,慢慢地坐在了地毯上。
房间的狂风骤雨忽然过去,剩下一片残骸和死寂。
蓁宁伏在床上哭得天昏地暗:“我不要留下它,我不要留下它,你都不要了,我为什么还要。”
杜柏钦抬起手,轻轻地摸了一下她的头发:“我没有不要你们,我何时说过不要你们了……”
蓁宁哭得根本听不到他的话:“我吓得要死,我怎么知道会突然怀孕——”
杜柏钦撑着床边站起来,坐到她的身边,将她抱进了怀中,心理最坚固的防线已经被眼前这个女人戳得支离破碎,他只觉得心里的难过凄楚一阵一阵地涌上来:“对不起,乖,别哭了——”
蓁宁嘶叫混着哭泣:“我不要!就是不要!我凭什么要给你生孩子!”
杜柏钦扶着她的肩膀,将头埋进她身后的发丝中,轻轻地吻她的耳垂,语气哽咽凄凉:“你可以不要他,求求你生出来,我养,我来养。”
蓁宁感觉脖子后面有温热的水流滑落。
男人抱着她,肩膀轻微而无声地抖动。
蓁宁心事被触动,哭得肝肠寸断。
杜柏钦一直将她抱在怀中。
许久之后,两人都是精疲力尽,杜柏钦倚在床头吻着她的头发,鼻音微微发颤:“蓁宁,嫁给我吧。”
蓁宁没有回答。
杜柏钦又说:“留下孩子,是我不好,孩子是无辜的,你也舍不得是不是?”
蓁宁沉默许久,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杜柏钦抱着她的手臂一紧,欣喜地低下头吻了吻她的脸。
如此大闹一场,蓁宁蜷缩在他怀中已经昏昏欲睡。
杜柏钦磨蹭她的发涡,亲她的发丝,待到怀中的人真正安静了下来,倚在了床头闭着眼睛低低地喘气。
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