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馥点点头,请她坐在椅子上,问她道:“芸姐姐这些天还一直过来?”
锦嬷嬷不肯坐,在她再三坚持下才坐了下,听了她这话顿了一会子,宁馥回来也有些天了,确如霜容所言,宁馥比以前明显多出几老成,眉眼间的机灵模样也有些快要藏不住的样子,对于这事她心里是高兴的,此时又听宁馥问起宁芸来,她眉眼垂了垂。
“你避不见任何人,她也没有坚持,却是私下里掏了些体己出来给外面那些喂不熟的,我们拦得了一时也挡不住她私下里替你做这些事,她也是好心……”她没说的太透,宁芸以前也是往宁馥这里走动最多的,以前宁馥院里的下人没有什么波动,这次换了些人使唤,宁芸也是怕这些奴才不上心,才会有此一举。
可宁芸再是出于好心,打点的这些下人却是陈佩青安插进来的,银子掏出来也等于喂了些养不熟的狼不说,这些下人是陈佩青的人,本来心就在宁芸的身上,如此一打点,更是显得宁芸手脚大方又体己下人,相反倒显得宁馥刻薄心机。
她不说透,也是怕说得太明白,惹的宁馥烦心。
宁馥心里清楚,也没有再多问,接着道:“三老爷和三奶奶那边怎么样?”
回来之后,就已经听到些许关于三房那边的风声,曹氏是个泼辣的,比起陈佩青来她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向来在三房也是个狠角色,手底下的下人没一个不惧不怕的,也正是因为曹氏过于泼辣狠厉,与宁立亭但凡有个争执或是意见不和,从来也没遮没掩收收声过,下人们在自己院里不敢言语,出了三房的院子,私下议论起来一点也不避讳。
关于宁馥当时的过继之事,宁立善回来之后,三房内也掀起了不小的风波,曹氏觉得宁立亭这是要把她们娘儿俩当摆设了,宁立亭心虚,但却有着是陈佩青不要宁馥这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曹氏不好说出二房不要的人凭什么三房就得捡起来这话来戳宁立亭无子嗣的疤,只好闹大了去,只说这回之所以让陈佩青逃过一罚,就坏在宁立亭惹出这么大的事来才把陈佩青做的那些子事给比了下去。
这些话不必有人一字不差的传到宁馥的耳朵里,她也能猜得到,偶尔听外头那些陈佩青弄来的下人窃窃私语嚼三道四的,也就不差什么了。
锦嬷嬷自然也是知道的,虽然说这些话如果报给宁馥听就有些伤了与宁立善之间的情分,但是她这些日子的察看也分明察觉得到宁馥不似以前那般柔弱禁不得事,如果不实说,恐宁馥还打心底里认为三房与她是一条心,便斟酌思量一番,尽量和缓的说与宁馥听了去。
“这些话听过便就算了,过不了几天也就不会再有人私下说与这些。”锦嬷嬷道,府里虽然是严令禁止下人私下议论主子是非,但是下人圈里私下里议论些什么,也没谁真的会抓出来惩治,只要有个新鲜的事情发生,先前的事情自然就会被抛到九宵云外去,周睿过些天就会回来,到时候是件大新闻,自是不会再有这些不中听的是非相传。
宁馥却想的是别的。
人言什么,自然不是她能控制制止,她想的,却是怎么能让这些不中听的,转换成为让自己受益。
以她现在的能力,造势不可能,顺势就势并且乘势,就如同借乔松柏的产业来搭上乔家这个东风顺利回宁家一样,这次,她是不是也可以借一借呢?
她这么想着,却并无什么头绪,有些失神也未接锦嬷嬷的话,就这么望着门子,虚虚的就像是透过门子看着外院似的。
外面是些嘻笑打闹的声音,陈佩青放进来的那些丫环婆子进不来房,也不把宁馥和这整院的人看在眼里,这些天在外头见天儿的嘻笑玩闹没有章法,目中无人的很。
锦嬷嬷道:“先忍一忍,等周睿回来了,事情也淡下来之后,再收拾这些奴才。”
一听这话,宁馥突然目光一缩,唇角勾了笑来,看了一眼霜容和锦嬷嬷,道:“由得他们闹去,不用等周睿回来,就这两天,把事情闹起来。”
锦嬷嬷惊诧的看了她一眼,觉得不妥:“他们才刚刚起来,若是现在立即赶走,二奶奶那边不好看吧……”不怕陈佩青不好看,怕的是陈佩青没了面子就会在别处再寻回来。
宁馥道:“谁说要赶他们走了,就只管闹,之后大家私下里再说什么,我们助长一下就是,别的不管。”
锦嬷嬷还想再劝一劝,毕竟宁馥还年幼,以前也从来不像现在这样有主意,更怕的是最后不会落到好处反而更不安生,霜容却是这些日子从来没和宁馥分开过的,几次下来宁馥还没有一次让自己沾上半点火星子,便对锦嬷嬷递了个尽管放心的眼色,锦嬷嬷面有担忧,却没再说话,点头应了,心里却想着反正周睿也快被接回来了,就算再怎么样,到那时二奶奶总不好在周睿刚刚回来的当口来这里再寻事。
翌日午后,宁馥在屋内小息,对外说是这几日整理产业太累需要休息一番,霜容特地叮嘱外面安静些,那些陈佩青放进来的丫环婆子听了也稍有收敛,便出了院门,到了门外面的院墙下去嘻闹玩笑。
声音自是还能传得进来的。
等到那笑闹声正到最尽兴之时,早就在屋子里等着的烟珑拿了棍子出门就叫了程衍一起蹑着脚出了去。
二人提着棍子,一出门就是劈厉叭拉的往人堆里抡。
烟珑在前头打,程衍在后面截,一前一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