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身后不远处的房门被突然打开——
管家陈伯进来看见眼前这一幕,蓦地沉下了脸。
他向身后的女佣阿姗使了一个眼色,阿姗便寻了沙发上的薄毯将地上的花怜裹住,带了出去。
陈伯向房间内的少爷小姐们一一见礼后,便将老爷同意花怜正式转达给花葳。
花葳已被气得小脸铁青,但也知是父亲做的决定,他就算在此处发脾气也无济于事。
只有叶淙在一旁问是哪所学校。
陈伯顿了顿,答到,尚阳中学。
……
是夜,漆黑的房间里,单人床的一角,一团隆起的被子里传来轻轻的哭泣声。
湿婆站在床边,看着裹在薄被中露出半个头的小小少女,目露心疼和怜惜。
他已经看着这样的她,很久很久,从幼时的恶作剧逐渐演变成羞辱欺凌,他无可奈何,只能大骂罗睺,而后抱着我不断亲吻安慰。
重温儿时的噩梦,我心中虽然凄苦,但总觉得面前的湿婆才是更需要安慰的对象,他于我感同身受的难过,让我的心不禁柔软再柔软。
此时,湿婆伸出手,想要摸摸少女的头,手指却穿过她的发,在虚空中交错。
“谁?”少女似乎察觉到什么,从被子里直起身子,抬起一张泪痕斑驳的小脸。
湿婆眼中闪过惊喜,他轻触着她的脸,有些笨拙地开口,“小花,别哭。”
可少女的眼前只有一片漆黑,看不见面前那绝代风华的人儿。
“是我的小精灵吗?”她期待地看向空中,而后良久,如泄了气的皮球垮下肩膀,喃喃自语道,“这个世界怎么会有精灵呢……”
湿婆亦难过地看着她,垂眸不语。
是了,在那段难熬的岁月里,幼年的我曾幻想有一个属于我的精灵,能陪伴我、守护我,让我远离那噩梦一样的生活。
可惜,到了本应该入学的年龄,因为花葳远高于同龄人的智商,花家放弃了普通人的培养方式,选择了不同领域尖端的杰出人才成为花葳和我的老师,当然作为智商平平的我,只是花葳要求的附带。
同时,花葳的身边围绕了几名接受同样英才教育的少爷小姐,叶家兄妹便是其中。倒不是因为他们才智有多出众,只是各家大族希望用这种方式能让继承人们从小就有所联系。
当然花葳就成了这小小团体的灵魂人物,而我却是最格格不入的那个。
直到小团体里的叶淙年满十二岁,去了市里的中学读书,我才看到了离开的希望,第二年,我也满了十二岁,踌躇了几日,我抱着破釜沉舟的勇气,求了陈伯让我出去读书,陈伯自然是无法做主,但也没有一口拒绝,只是说让他想想办法。
其实那时的我已不堪忍受花葳的暴行,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欺辱我的花样越来越多,下手也越来越狠,只要我稍不如他的意,便是比拳脚相加更可怕的惩罚。
他曾因为我忍无可忍的反抗,把我关在地下室整整三天,没有阳光、食物和水,没有人敢来解救我帮助我,直到陈伯休假回来才救出了已经奄奄一息的我。
我躺在病床上整整一周,只换来花葳一句,“还没死,担心什么。”
而后,我变得沉默,面对花葳,不再露出任何棱角,只有逆来顺受的忍耐。
可他的脾气却愈发乖张,十二岁的我,曾因为接受叶淙的帮助,被他驱逐到半山大宅外的树林里两天。
同样是没有食物和水,可好在还有阳光,好在树林里并没有野兽,只是当晚下了一场暴雨,迷了路的我无处躲雨,在树林里被淋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下午,当陈伯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高烧昏迷。
又是一次住院,这次却因肺部感染而变得凶险异常,整整三天高烧不退,直到两周以后才勉强可以下床。
再见花葳,他依旧跋扈,可是这次他只是冷哼地告诫我记住身份、安分守己,而后一个月,并没有再为难于我。
可好景不长,因为生病落下了不少的功课,叶淙在帮我补习了两次后,花葳对我的欺凌又卷土重来。
那时的我,那时的花怜,只想着忍耐再忍耐,只要能够离开那座半山大宅一切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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