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朵站起身,眉头拧起:“你别急,慢慢说,程征怎么了?”
唐朵一紧张,唐果也跟着转移了注意力,盯着唐朵。
电话那头有些杂音,连晓峰说话也断断续续,大概内容好像是程征去找椽子算账了,椽子被打进医院,据说情况很不好,程征也被警察逮捕了。
听到这里,唐朵再也待不住了,挂上电话,转头跟唐果交代:“我真的要离开一下,去看看程征那里怎么回事,你不要瞎想,我只是去看看。回头你帮我和妈说一声,我晚点回来再吃饭。”
话落,唐朵也不给唐果时间反应,转身就奔出小院,她边走边拨打梁辰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唐朵就说:“程征出事了,我要进城一趟。”
……
梁辰来的很快,唐朵也没多废话,上车之后才快速交代起来。
程征那头,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竟然知道了当年连晓絮被椽子迫害的真相,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一时怒急攻心就去找椽子算账。
结果两人打了起来,椽子被程征打的脑出血陷入深度昏迷,虽然已经送到医院急救,却是奄奄一息,也不知道挺不挺得过来。
挺过来,是伤人罪,挺不过来,就是杀人罪。
唐朵只觉得脑仁直疼,一天之内,这些藏了七年的真相一个个浮出水面,如果不是她心里早有准备,这时候恐怕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梁辰听完事情始末,已经第一时间联系了律师,挂上电话,便对唐朵说:“不用担心,律师会比咱们先一步赶去警局。而且就你我的身份,就算去了也没有探视权。程征这次的情况比较棘手,还是先等律师了解完情况,看能不能保释再说。”
唐朵揉着太阳穴,缓缓点了下头,后来那半个小时就一直瞪着窗外出神。
等车子驶入市区,唐朵才吸了口气,换了一下坐姿,突然开口说道:“你怎么也不问我,和唐果谈的怎么样?”
梁辰看了唐朵一眼,声音很轻:“我猜你已经问出来了,可能你还在整理思路,等你整理好了,应该会和我说。”
唐朵也看向梁辰,安静了两秒,努力扯出一抹笑:“是问出来了。”
唐朵接着说:“和咱们先前的猜测差不多,连晓絮的事情是唐果告发的,她到现在也无法释怀。”
说释怀,太难。
当初,唐果伤的是一双腿,唐朵都逃避了七年。
而连晓絮赔上的是一条命啊……
这样的教训,恐怕会像梦魇一样追随唐果一生。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唐果迅速地成熟起来,迅速的懂事起来,她包容身边人的每一件事,从不和家人乱发脾气,对立心孤儿院的小朋友也非常有爱心,对待听众耐心而认真。
那件事,彻底改变了唐果。
唐朵逃避的七年里也时常在想,到底一个人的成熟是否一定要伴随着痛苦,经历磨难就会思考,顺风顺水就会麻痹。
诚如这几个月来经历的替身案,诚如因为七年前那件事而影响的每一个人,似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如意,风光或许有之,喜悦或许有之,但大家都背负着自己的包袱,脱不掉,还要时常拿出来提醒自己,鞭策自己,你曾错过,你曾无知过,你要吸取教训,你要成长,你要蜕变。
唐朵叹了口气,说:“如果换做今天我站在唐果的位子上,我也不能原谅自己,不能原谅却又不能赎罪,无论做再多补偿也换不回一条命。”
车里沉默良久。
直到车程还有十来分钟的时候,梁辰低沉和缓的嗓音响起:“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出现在立心孤儿院么?”
唐朵微微一怔,看着他没吭声。
梁辰侧头笑了一下,道:“亲戚朋友们只知道我是因为父母疏于照顾,把我弄丢了,被人扔到了孤儿院门口。可那时候我连一岁都不到,是不可能自己走丢的。如果是婴儿拐卖,也不会扔到孤儿院门口,早不知道卖到哪里了,又怎么可能在十年后将我找回来?”
唐朵皱起眉,这件事她从没问过。
梁辰顿了一秒,接着道:“我父亲年轻的时候有过一次外遇,那个女人是他的秘书,也是我母亲的朋友,经常到家里来,帮梁家料理一些事情。她最初对我父亲也没有别的要求,只要能待在他身边就好。只是人心的yù_wàng是会不断膨胀的,她慢慢的就开始不满,开始幻想更多。我出生后,我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到外国去调养身体,还请了专门的月嫂。在国内,我父亲工作繁忙,家里的事情都是交给管家,保姆和他那位情人打理。”
“直到我父亲发现,他的情人开始变得贪心,开始设计让他们俩的事情暴露,从而逼迫他离婚,我父亲才明白自己犯了多大的错。他想尽一切办法让他的情人离开,然后我母亲也修养回来,重新过起日子。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相安无事,所以我父亲根本想不到那个女人会偷偷跑回来,还将我抱走了。”
“我母亲因为这件事差点崩溃,直到检查出来她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