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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岩坐在叶才点碧的后园里,端着一杯茶,轻轻吹了几口。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好生悠闲啊,林总管可真会过日子。”
林岩浑身一震,如遭雷击。原来,该来的,始终要来。你是怎么躲都躲不过的。忙站起身,跪地磕头道:“不知皇上驾临,老奴有失远迎,请皇上恕罪。”
赵构坐下,笑道:“这有什么可恕罪的?起来吧。”
林岩站起身,偷瞟了赵构一眼。只见他面上仍挂着一贯的温雅笑容,眸子中却仿佛有阴郁的火焰在燃烧。林岩在心中暗自叹息,枉自我早早告老还乡,终究是逃不过这一劫的。于是跪下道:“皇上,老奴知道皇上来意。老奴一向守口如瓶,不敢将此事有丝毫泄露。老奴自当一死以报皇上恩典,还请皇上放过我一家老小。”
赵构淡淡道:“好,朕答应你。”
林岩道:“敢问皇上,为何突然有此一问?”
赵构把那张薄如蝉翼的纸递给他。林岩接过一看,叹道:“这不便是秦夕照的生辰八字?皇上可是发现字迹熟悉,才起疑心?”
赵构道:“我曾在母亲房中见过这个笔迹,秀丽飘逸,但却不是母亲的字迹。母亲说是父亲早年一个侍妾的。”
林岩起身取了一幅画轴。赵构依稀记得便是母亲惨死当日,被秦夕照毁去同一款式的,只是稍小些。
画轴慢慢展开,赵构眼神定住,无法移开。
画上的人,活脱脱便是秦夕照,只是秦夕照身上多了清雅之气,这画中女子多了娇媚之态。但身着宫装,发髻堆云。巧笑嫣然,是个绝色美女。尤其是那双眼睛,妩媚万端,顾盼流转。作画之人确是国手,那双眼睛直似在流动一般,赵构盯着,只觉得活脱脱是秦夕照在凝视自己。
赵构呆呆注视半晌,开口道:“她是?”声音干涩,自己都觉得不是自己的声音了。
林岩的眼光沉重:“朝颜。”
赵构站立不稳,跌坐在椅中:“有了朝颜,才有暮颜?”
林岩道:“正是。先有朝颜,才有暮颜。老王爷爱上了朝颜,却是自己嫡亲的妹妹。为了掩人耳目,他在王府之外给朝颜另辟住处,并娶了朝颜远房表妹暮颜,也即是皇上生母,颜妃。”
赵构觉得想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皇上?”
赵构苦笑:“看别人没关系,轮到自己头上才知道那滋味不好受。”又道,“那秦夕照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岩立即道:“因为宁王自己也不能确定。”
“不能确定?”
林岩叹道:“朝颜小姐十八岁之后,非常不满老王爷如此对她,常常溜到江湖上胡闯。宁王脾气跟朝颜小姐很有几分相似,朝颜就是唯恐天下不乱,要她安安静静的根本不太可能。她结识了一个叱咤江湖的大魔头,说也奇怪,那人却对她是一见倾心,对她是千依百顺。”
赵构凝视着画中美女,苦笑道:“若她真是跟夕照一个模样,那她能让人爱得死去活来,也不是奇事。”
林岩叹道:“朝颜小姐对颜妃视若姐妹,什么都不瞒她,还教颜妃吹她那情人替她所作的慕颜曲。那慕颜曲,幽怨呜咽,却又抑塞不平,老奴有幸听小姐吹过,确是她生平的悲惨写照。”
赵构终于明白,为何在秦夕照初入王府之时,颜妃要求他吹一曲慕颜曲时,秦夕照的奇怪表情了。颜妃在府中偶然见到跟朝颜极其相似的秦夕照,必是如遭雷击?
林岩道:“颜妃娘娘之死,皇上怕是错怪他了。颜妃对朝颜恨之切骨,朝颜沦落妓院,宁王落到那般境地,都是她一手操控。她甚至最后用自己的命来让你对宁王下狠手,你可想而知……”
赵构道:“朝颜为何会沦落妓院?”
林岩道:“皇上,您莫忘了,明是老王爷主持那训练杀手之事,实则是颜妃娘娘在做。她能轻而易举把朝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