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庄主,有话好说。”
那少庄主只觉手上一轻,软绵绵地竟似无处着力,不禁一震,随即冷笑道:“好个祖传名医,敢情是真人不露相!”说着回头向身边的几个大汉喝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给我往死里打!”
“孽障!你好大的胆子!”随着话音,一个白面长须的中年人走了进来,那少庄主一见此人,立时转身,迎了上去。
“孩儿见过爹爹。”
“哼,胆大妄为的畜生,背着为父做出这等事来,不是汪管家来禀报于我,还被你蒙在鼓里!与我滚到一旁!”
“可是爹爹,这人对孩儿好生无礼……”
“还不与我住口!”那少庄主不敢再说,只得退到了一边。
“老夫柳清逸,乃是绿柳山庄的主人。适才听得小兄弟一番言语,委实令老夫汗顔。倘若小兄弟不急着上路,可否到敝庄小住几日,让老夫一尽地主之宜?”
龙行天心里只是冷笑,这柳庄主一见便知是个心计深沉的主儿,真住到他那里去,只怕出来的只能是棺材了。“庄主一番好意,小生心领了。但小生心性疏懒,在这里住惯了便不想再换地方。请庄主海涵。”
“哈哈,小兄弟想是心存顾忌,老夫也就不勉强了。这里有些补品和药物,是老夫对云掌柜的一点心意,等他伤愈之后,老夫自会登门赔罪。这纹银百两,是给大夫的诊金。”
“老庄主通情达理,小生十分佩服。”
“呵呵,小兄弟过奖了。老夫告辞。”
“老庄主请慢走。小生不送了。”
一旁的少庄主大是不满:“爹爹,你怎么……”话还未完,柳庄主喝道:“畜生,还不随我回去,脸还丢得不够么?”少庄主不敢再说,恶狠狠地向龙行天看了一眼,才转身离开。龙行天心中一动,道:“柳庄主,且慢。”
“小兄弟还有何见教?”
龙行天微微一笑,从怀中摸出一样东西托在掌心,“庄主可识得此物?”
柳庄主目光一注,脸色顿时一变:“这是东方世家的令牌,小兄弟是东方世家的人?”
“小生与那东方世家并无关联。只是前些日子与东方世家的主人有一面之缘,蒙他不弃,赠送这块令牌。不过,分别时那东方兄亲口邀请小生中出了意外,只怕他会很生气呢。”
柳庄主脸色一连数变,最后竟是满面春风,“哈哈,小兄弟原来是东方贤侄的朋友,那也就是我柳某人的朋友了。东方贤侄将成我柳家乘龙快婿,只怕小兄弟还不知道吧。”
老奸俱滑的笑面虎。龙行天在心中暗骂,却一脸笑意,施礼送行。“庄主好走,小生不远送了。”见王大夫神情古怪,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已,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向后面走去。半途中突然停下,将那令牌在手中把玩片刻,才收入怀中。
十九
云浩已经醒来,正听庆儿比手划脚地在讲方才的经过。见龙行天走入,他急急翻身下床,说道:“陈相公,大恩不言谢,请受云某一拜。”庆儿见状,舌头一吐便溜了出去。
龙行天心里暗暗叫苦,怎么这些“古早人”都喜欢来这一套。用力拉住他:“云兄切不可如此,这不是折我的寿么?”见云浩眼中含泪,忙道:“这且不必说了,眼下有件要紧的事,要与云兄商议一下,以做定夺。”
“哦?是什么事情,让陈相公这等慎重?”
“说来倒也容易,只是小生想跟云掌柜换一个房间罢了。”
“换房间?这是为何?”
龙行天起身踱了几步,“我瞧那柳家父子断不肯就此罢休。这几天听大家说起,柳庄主平日为人倒还算得正派,只一碰到儿子的事情就变了一个人。这件事对柳扬的名誉大为不利,一旦传了开去,只怕将来没人敢把女儿嫁给他。我看他定要想个法子,好歹叫你从此不提此事。最好的办法,便是你不能再开口讲话。”
云浩眼神一冷:“陈相公的意思是他们会杀人灭口?”
“不无可能。所以小生想到这个法子,我有东方世家的令牌在手,他们至少要顾忌三分,而且现在东方家有和柳家联姻之意,他们更不敢明目张胆地开罪东方家。”
云浩静静地望了他片刻,面上渐渐现出一种奇异的神色。“陈相公可知他们一旦派了人来,定然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么?那种人出手极快,你睡在我房间里,只怕还没让他看到那令牌,你便已被他取了性命。”
“这么快?”龙行天这下是真的皱起了眉,“那我把令牌放在桌子上好了,反正不能叫他们得了手去。”回头不禁愕然:“云兄,你这是怎么了?”
云浩眼中含泪,“陈相公,你与我素不相识,但从在船上醒来,我便一直在小心观察你。你虽是文弱书生,但所作所为,却当得起一个‘侠’字,足可以性命相托。但我一直有所顾忌,许多地方,都未曾吐实,想来实是愧煞!”
龙行天失笑,“这有什么好难过的,我不也有很多事没告诉你吗?”包括这个名字。其实倒也不算假名,只不过是在一千年后的世界。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