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比较大。”
江照晚的心忍不住跳了跳,风入松害羞的样子他有许多年未见过了,心头不禁泛起一丝温柔,笑了笑道:“知道了,你先睡。”
等风入松不再出声他下了床,推门走出门外。见溪边坐着一条黑影,他缓步走了过去,轻声道:“谷兄,夜深了,回来睡罢。”
谷潜流身躯轻轻一震,他缓缓抬起头,面上俱是痛苦羞惭之色,隔了片刻嗫嚅道:“我……我实在对不住你,你定是恨死我了。”他将手指狠狠插入发间,象是要在头顶抠出几个洞来。
江照晚拍了拍他的肩,笑着道:“你让我深更半夜在这里劝你不能睡觉,才是真正对不住我。”
谷潜流怔忡了一下,见他神情温和,并不似生气的样子,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两人一起回了屋子里,谷潜流踌躇着道:“我看我睡地上好了。”
“那又何必?地上不太干净。若谷兄真想一个人睡,我去和入松挤一挤好了。”
“这……”然而为了挽回江照晚对他的印象,谷潜流只得默从了。
江照晚在黑暗中躺了许久,却仍旧是睡意全无。床靠着一个小小窗户,四四方方的,割出一块外面的月色。窗下有虫子的唧唧鸣叫声,似乎还有蝉饮露水的声音——然而这多半是他的想象,那样细微的声音早被自然吞噬了,他怎么可能听得到?甚至他心里的忧烦这一刹那也被自然的风声吞噬了,沉沉静静的,不留一丝渣子,如是那一方月色。
躺在身侧得风入松睫毛不安的颤动着,虽然天并不热,可他的额上却是一层细密的汗珠,被四方的月光一照,成了一粒粒水晶,挺直的鼻子上也有一些,竟有些稚气的感觉。因很多天没有修过面,青黑色的胡渣令他看起来比平日里黑瘦了些,显得有些可怜。
该拿这个人怎么办?江照晚忍不住问自己。如今整个漕帮都在追杀风入松,自己万万不忍心抛下他不管。可若是风入松一直不能恢复记忆,难道自己就要与他无休止地耗下去不成?又想到谷潜流对自己的情意,心里不由有些沉重,毕竟感情的债是最难偿还的。而且谷潜流已经受过一次感情创伤,他不想再伤他一次。
次日晌午时江照晚去清明寺取拂尘给风入松配好的药,因有些路途,怕中间遇见漕帮的人,便不欲带风入松同去。他本想托谷潜流帮忙照看,谷潜流却为难地道:“我要出去办点事。”
这时风入松忽然道:“江大哥谷大哥你们放心出去罢,我昨夜没睡好,想要再睡一觉。”如今他变得十分有礼貌,开口闭口都是大哥。
江照晚想了想,便嘱咐道:“外面有人在追杀你,你可不许离开屋子一步。”
风入松连连点头,“我明白。”又恋恋不舍地牵住他的手道:“江大哥你早些回来,我一时不见你就想得心口疼。”
江照晚听了忙别过脸咳嗽了一声,谷潜流心里呕得厉害,更怀疑他是装的,于是故意问他道:“那我呢?”
风入松一愣,随即道:“我一看见你就心口疼。”
江照晚撑不住笑出声来。谷潜流却气得青筋暴露,暗地里咬牙切齿道:“且让你猖狂,总有一日要收拾你。”
取药的时候拂尘问江照晚:“要是风入松一直不恢复记忆,你打算拿他怎样?”
江照晚如实回答道:“他杀了陆家父子,如今漕帮上下正四处找他。而且据我观察他虽然内力还在,却忘记了武功……我实在无法丢下他不管。”
拂尘沉吟了片刻,面上流露出些忧烦之色,江照晚看了他一眼,觉得他今日有些古怪,甚至不是今日,这几日他似乎均有些心神不宁,可又不方便问他。
静寂了片刻,拂尘忽然道:“有些话本不该我这个出家人说。不过我看得出谷潜流对你有些非常的想法,也对风入松颇有些敌意,你让他们两人朝夕相处,恐怕不是长久之计。”
江照晚心下奇怪拂尘居然能看出谷潜流心思,怎么之前自己却茫然不觉?难道真是当局者迷么?他顾不得尴尬,直言道:“其实我打算明日带风入松搬出谷兄那里。”
“这么说你不打算考虑谷潜流?”拂尘脱口问道,说完了察觉自己语气有些急切,玉色的面上微微露出些讪色。
江照晚心里诧异拂尘居然会关心起自己的感情问题来,口中道:“眼下并无心思考虑这些事情。”
“这样么?”拂尘听了这话轻轻道,面上看似平静无波,江照晚却留意到他眼底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神色。
忽然想到谷潜流丢了紫水晶的事,便问拂尘有没有看见。拂尘呆了呆,隔了一阵才轻轻摇头道:“没有。”
江照晚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又道:“谷兄说是他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