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在绿央投湖而死的当晚,她看到了紧握拳头隐藏在贞淑容身后人群里的那名云霞殿侍卫。敏锐的焉羽悠然,无法忽视那双只能趁众人不注意时才敢偷偷张望绿央一眼的眼睛,那眼神里充满了仇恨,但更多的是绝望。
杜梨会武功,也只有焉羽悠然和木棉两人知晓。杜梨和木棉都是跟着焉羽悠然的大红花轿进的宫,而杜梨为了尽忠,隐藏武功隐藏了近二十年。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一个危险的存在,还请母后小心为上。”
“再观察一段时间吧,看看他能忍多久。能忍就有用,不能忍也就无用。”或许再过不久他就会主动找上自己也说不定,焉羽悠然思忖着,“下月初便是妍儿的大婚之时了,齐桓夫妇入城,你要亲自去迎接。”
“儿臣知道了,儿臣会去的。”夏悠妍神情黯然,“母后没别的事,儿臣去找金楠说说话。”
“待会儿留下来陪本宫用午膳吧。”
“母后见谅,齐衡今日约了儿臣去郊外切磋武艺。”自除夕宫宴那夜后,夏悠妍便再也不愿在仪宣殿多待了。
“也好,随你吧。”焉羽悠然用喝茶来掩饰情绪。
“启禀皇后娘娘,瑜妃派人来报,说是五殿下和六殿下在御花园起了冲突,景妃要责罚六殿下。”听完木棉的话,焉羽悠然和夏悠妍不约而同地相互望了一眼。
“可有说景妃要罚什么?”焉羽悠然放下茶杯问道。
“据来人说,是棍责……”
“棍什么责!”夏悠妍一听棍责就来气,“可恶的景妃,六皇子才多大,经得住棍责吗?”
“皇上还在上朝,只能来请娘娘了。”
“走吧,去看看。”焉羽悠然起身往外走,夏悠妍也自觉地跟了上去。
走出大殿,偷摸来的金楠悄悄拉了拉夏悠妍的衣服:“妍儿,公主,你们这是要去哪里?白雪那团毛球你不要了?”
夏悠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景妃又出幺蛾子了,我和母后去行侠仗义。”突然想起金楠被景妃母子欺负过,夏悠妍又低声问:“你想去吗?想去的话就悄悄跟在我后面。”
“妍儿你太好了!”金楠咧嘴笑道,“我在仪宣殿都快发霉了!”
“小声点。你要是不想荣升为父皇后宫三千佳丽中的一个,就继续乖乖地待着,谁让你长那么迷人的!”夏悠妍白了一眼金楠揶揄道。
皇后和平宁公主赶到御花园时,六皇子已经趴在了条凳上。眼看着侍卫的棍子又要落在夏子灏身上,夏悠妍大喝一声“住手”!快步走过去夺了侍卫手里的长棍扔在地上。
“子灏参见三皇姐。”夏子灏动了动嘴。
“他们打了你几棍?能站起来吗?”夏悠妍扶着夏子灏,“别怕,有皇姐和母后为你撑腰!”
“平宁公主对本宫的责罚有微词?”景妃也不向焉羽悠然行礼。
“五皇子和六皇子尚且年幼,小孩子之间时有冲突,小打小闹的也就过了。六皇子的母妃刚过世,景妃就以五皇子生母的身份对晚辈施加刑罚,此行为传出去恐怕难以服众吧?”
夏悠妍对夏子灏是有亲近之感的,子灏和子睿不仅年龄一样大,两兄弟的模样也是众多兄妹中长得最为相似的两个。
贞淑容教出来的孩子比景妃教出来的孩子乖顺太多太多了,不论是因着以前一同玩耍过的浅薄亲情,还是对贞淑容枉死的愧疚,夏悠妍都对夏子灏多了些心疼。
“哼,他的母妃是坏人,死了也活该!他打伤本殿下……”捂着额头的夏子昭嚷嚷道。
“放肆!本宫且问问五皇子,可懂尊卑有序四个字怎么写?”焉羽悠然怒道,“景妃如今执掌凤印,是否也不用向本宫这个皇后行礼了?”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瑜妃行礼。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景妃行礼,扯了扯夏子昭斥责道,“昭儿不得无理。”
“昭儿参见母后,参见三皇姐。”夏子昭不情不愿。
“儿臣参见母后。”夏子灏借着夏悠妍的力道弯腰行礼,“是儿臣失手伤了五皇兄,景妃娘娘对儿臣的责罚,儿臣并无怨言。”
“无缘无故,灏儿为何会伤了昭儿?瑜妃你来说。”焉羽悠然看向瑜妃,把话语权丢给她。
“臣妾确实没有亲眼目睹两位皇子因何起了争执。臣妾赶来的时候,五皇子的额头就已经伤了。听臣妾殿里的奴才说,是因为五皇子骂了已故的贞淑容,两位皇子起了口角之争后才动了手,而五皇子不慎被六皇子推撞在地,磕伤了额头。”
“昭儿灏儿,瑜妃娘娘说的可属实?”
“母后,儿臣……”夏子灏被夏子昭挤兑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这点委屈不算什么。
“骂就是骂了,五皇子敢骂不敢承认吗?刚不还骂道死了活该,难不成是我听错了!景妃娘娘的耳力眼力向来好得很,您该不会也没听见?”夏悠妍皮笑肉不笑地挖苦景妃道。
“公主不计刺杀案的前嫌维护六皇子,当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这份海涵的肚量,本宫甚是佩服。”景妃不预备硬碰硬,“皇后娘娘方才也说了尊卑有序、长幼有序的道理,臣妾罚六皇子,起因是六皇子伤了昭儿拒不认错。六皇子是皇家血脉,臣妾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真的动用严酷的刑罚,棍责只是吓唬吓唬他。臣妾罚了五棍,这才打了三棍而已。这些个奴才打得甚轻……”
“谁该死谁不该死,景妃比本宫更清楚。五皇子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