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气氛如同寒冬冰窖一般,他每一个动作似乎都泛着一阵凛冽的寒风,刮得众人后脊骨都冒着凉气。
如今宫中谁人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权倾朝野的万俟国师,皇帝无用,太子天性又是弱智,眼前这个俊美得不可方物的男子,早就在他们心中成了王。
“国师……”
床上的少年呢喃了一声,万俟笙本还有点不悦,闻声回首,温软了眉眼,轻声细语的凑上前去“太子殿下,可是需要什么?”
神色放软,看起来倒还真像个忠臣一般撄。
“吾可是要死了?”
奴仆顷刻间哗啦啦的跪了一地,万俟笙站在床头眼眸扫过奴仆之时那一抹狠戾转身对上苏瑾灏的时候又稍稍放的真切了些偿。
“太子殿下千岁,不会死。”
苏瑾灏好看的眉头拧到了一起,小脸通红瞧着万俟笙的神情还有些可怜“吾很难受,这汤药苦的很,吾不想再喝了。”
万俟笙未语,扭头直看向身后的太医,太医浑身一颤,头顶的乌纱帽险些跌下来“启禀国师,这药苦是无可避免的……”
“怎么?”男人轻哼一声,唇畔勾起一抹笑“你欲违抗太子之命?”
“臣不敢,臣不敢啊!”那老太医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臣这就去配置!”
那太医连滚带爬的退了下去,万俟笙垂目看着太子缓缓道“太子可安心了。”
苏瑾灏撇撇嘴,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衫,万俟笙眉心几不可见的拢起,似是忍耐了一会,任由了他的动作。
“国师,吾觉得,你真是个好人。”
苏瑾灏水眸里满是赞赏,他真觉着这国师是个好人,好到比自己的亲爹都好,不给他加俸禄都对不起他的那种。
万俟笙闻言微微一笑,甚是儒雅,眸中却比刚才清冷几分,没有答话。
“启禀国师,卑职有事禀告。”
墨寒在门外垂首道,万俟笙瞧着揪着自己衣衫的手还不打算松开,温和的口气里透着丝丝不耐“太子殿下,臣先告退了。”
苏瑾灏虽说已经是十四,心性却如孩童一般,发着高热,身边一时之间没有一个体己之人有些不愿意松手,水眸可怜兮兮的瞧着万俟笙“国师不走不行吗?”
万俟笙眸地飞过的闪过一丝阴鸷,伸手将苏瑾灏的手拿开“臣不能再耽误时间,这样不合规矩,殿下好生歇息。”
话毕就转身而去,走到门口还不忘冷睨了那几个奴婢“好生照顾太子爷。”
奴婢们颤颤巍巍的回礼,万俟笙大步跨出房门,扭头瞧着身后的人“怎么?”
墨寒道“摄政王派人来报,说五公主临时失踪,摄政王已经派人找了一天,都没有找到踪迹。”
万俟笙稍眯起眼,如片片冰刃般的肃气顷刻间迸发“怎会失踪?”
“说是公主一直以来用着的安神香,在昨晚换成了迷香,迷倒了她和身边的两个侍女,再一醒来,公主就不见了。”
万俟笙冷笑一声,扭头看殿“还真是好一出调虎离山之计。”
左凛还算是言而有信,不仅仅是没给她们难堪,还派人来给她们送来了吃食,虽说只是一盆稀粥,可几个姑娘却也如获至宝一般的吸溜溜的喝着。
凝兮瞧着还剩一些的饭桶,扭头找了找“星珑怎么不在?”
提起星珑,几个姑娘的神色变了变,一女子瘪嘴不悦道“她跟我们哪一样,估摸着真的是朝廷派下来的重犯,不然怎么就那么能适应这里的环境?”
凝兮蹙眉,起身端了一个空碗盛了点稀粥走向牢房,星珑蜷缩在墙角一处。头低垂着,见到有人来了,她抬头看了一眼并不意外。
“怎么,来显摆你的战果?”
凝兮蹙眉“是,我要当着你的面把汤喝光。”
星珑嗤笑一声,见碗稀饭放到她面前。
凝兮大大咧咧的坐到了一侧“看我做什么?喝啊?”
星珑也不推辞,直接拿起来小口小口的喝着,凝兮瞧着她,见她饮食间多有大家风范,稍稍眯起眼“星珑,你怎么不去我们那里?”
“去?”星珑哼笑一声,略带自嘲“你们是被人带来的清白姑娘,而我却是圣上一旨下来的罪人,我又怎能与你们同去?”
说着她喝了最后一口水,娇艳的脸上隐约有了些精神“谢谢你,我好受了许多。”
圣上下来的罪人吗?
凝兮不再多言,拿起碗欲走,可是走了几步,直接松开自己身上的破大褂丢到她面前。
“穿上吧,光个身子怪丑的。”
星珑错愕的看着她的背影,见了她只着了一件雪白里衣走了,她垂目看了看自己眼前的破碎衣裳,莫名就酸了鼻子。
“你等等。”
凝兮转头,星珑从一侧的稻草里找出一把破烂的小刀来,虽说算不上是锋利,却能防身。
凝兮有些错愕,这东西是她用来防身之物吧,这么重要的东西,也要送给她吗?
星珑抿抿唇,有些别扭的说“这东西我也用不上了,说不准哪天就死了,你拿走吧。”
“你确定?”她狐疑的挑眉。
星珑不墨迹,直接将手中的刀塞进她的手里,转身回去躺着了。
等凝兮回了帐篷,几个姑娘似是已经乏累了,柳玲儿独自躺着,见她过来了拍了拍身旁的空位“豆儿姐,我们住一起。”
凝兮也不忸怩,上去掀开被子就眯起眼睛准备睡着,柳玲儿圆溜溜的杏眼在黑夜里异常明亮“豆儿姐,你家里是做什么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