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吵大闹,仅仅丢下句离婚便落荒而逃,同行的好友怒她不争,一路上把宋燃骂了个狗血淋头,苏桃始终沉默无言。
其实婚姻五年光阴,他们通过相亲初识,双方家长在一堆互相交谈满意,门当户对,俊男俏女,自己心里哪有那么喜欢,不过是合适罢了。
苏桃初见宋燃的时候,他身量很高,穿着短皮夹克,黑色休闲裤,很是休闲的打扮,配上难以挑剔的脸,走在街上吸睛无数,倒也不是父母眼中西装革履的正经青年。
他跟在父母身后,坐下后轻佻地看了她一眼,就那么一瞬,苏桃便觉出,他定也不是那么个容易伺候的人。
结果却让她很是意外,这次见面到最后也没等到他出言反对,没等到他闹出个什么乌龙,耍些痞子气息让双方家长都皱眉不耐。
婚事也便这般定了下来。
苏桃刚开始并不怎么喜欢他,只是她对于婚姻恋爱,态度总有些消极。苏桃长得挺漂亮,求娶她的男人却都是些以貌取人的,今儿个喜欢牡丹,明日又觉得玫瑰也不错。
挑来挑去,自然是花心。
再加上苏桃的父母早早就离异,现在这个继父为了生意上的通融,整日里想着把她早些嫁出去,她就无所谓顺杆爬,权当报答其多年养育之恩。
她与宋燃合适,合适便是,除了宋燃其他人亦可,只不过宋燃出现的凑巧,刚刚好,到后来她对他也有那么点喜欢。
至于她怎么死的,跟宋燃在民政局办好了离婚手续,去银行处理财务的时候遇上劫匪,她正巧从银行出来,被劫匪顺势扯过,以她为饵去威胁保安警察。
效果不佳,一刀封喉。
苏桃到现在都能清楚记得那把凉如冰锥的匕首抵在她脖颈间的触觉,不由得伸手去碰记忆中该有的那条伤疤。五官相通,就算刀在喉间轻轻的一划也能在她耳边轰然放大如雷鸣风啸,她当时甚至听到了鲜血滴在地上的声音。
滴答滴答,声声清晰入耳。
而手指所触之处,并非光滑细腻,反而点点凹凸,再一细碰嘶嘶地痛。
瑞香却以为她想起什么来,以衣袖拭泪:“娘娘,您可是记起了,这伤便是前些日子您自缢留下的,到现在还泛着红。”
自缢?苏桃抬眸:“我为何自缢?”
“是因为太子殿下。”瑞香道,“那日不知您从哪里听来外面官人说的混话,跟奴婢说太子在平乐领军无方,易守的地头带着陈将军一行去攻,时辰又晚,将士们颇有微词,都说太子是为了要早些回宫,故匆匆而战,本是必赢的,竟叫那敌军事先有了防备,再加上地形优势,这一仗竟败了下来,皇上在奉天门发了好大一通火。
太子也受了重伤,您说您在东宫没了颜面,便闹了自缢这一出……”
瑞香说这话时,有些踌躇,当日里都怪她和玉簪去送衣裳,碰巧月嬷嬷又去了皇后娘娘那里,幸得珊瑚发现的早,不然若出了事……
娘娘近来还是越发固执了些。
苏桃虽未做过这事,但此时也能听出其中古怪之处。太子战败受伤,她一人打理东宫,想来是太子妃的名份,不去安抚皇后,镇定人心,反倒先去自溢。
倘若不是这原身愚蠢至极,那便是受了他人的蛊惑。
难怪皇后会对她不喜。
瑞香自知说的含混不清,娘娘未必能明白,便又原原本本地讲了讲东宫里的事,大多是她跟在娘娘身边的见闻。
说了好一阵,苏桃总算摸清了些底细。
她原身的主人叫苏皎月,是当今太后娘娘的侄孙女,父亲是工部尚书苏季明,母亲陈淑尤家中经商,做丝绸生意,富饶一方。
已故的嫡姐苏皎皎嫁与藩王宋如澜,而她同太子宋景年乃指腹为婚,宋景年跟她没多少情分,却对新娶进的邵选侍邵惠然至死不渝。
这次急于回宫,也是因为听闻邵惠然有了喜。
在这一方面,苏皎月倒是跟苏桃一样悲凉。但苏桃上一世由于英年早逝,看开了许多。宋燃一年前出过车祸,那时她对他已有些喜欢,对他的照顾更是尽心尽力,哪曾想等他伤好以后,竟闹了出轨这一出。
她就是因为太逆来顺受,死的时候自己都觉得这一世挺没意思的。
上天许是同情她,因为苏皎月不知何种缘故的死,或是中了毒,或是遭人害,竟给了她再活一次的机会。
“瑞香,你替我更衣。”苏桃下了软榻,新生弥足珍贵,她得珍惜,自然该做的都得做。
瑞香机灵,动作快手巧,给她梳了鬅鬓,又戴了一对白玉耳坠,苏桃扫了眼双螭纹铜镜,竟生生呆住了。
方才见瑞香她已觉如花似月,现在看这镜中人,双眉细长,眼眸弯弯,鼻若琼瑶,唇色如桃,一颦一笑令人仿若身临春色满园,引得莺燕神往。竟是说不出的秀色玉颜,温婉动人。
如此绝色,和宋燃外面的女人竟有七分相似。
当日里她未及细看,今日平心而论,那女人的确是漂亮,至于这太子妃苏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