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揣着这许多疑点,唐一笑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都未睡好,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匆匆起身求见七王爷。不过有人也起得很早,王府外书房内,唐一笑刚坐下回禀了几句,就有内侍来报俞子诺请见,七王爷示意唐一笑先停下,命人请了俞子诺入内一起商谈。
俞子诺进屋后恭恭敬敬的行了礼,依命坐到左首第一张高椅上。他已经认出来七王爷正是他和子谣在皇觉寺遇到的年轻公子,心中暗暗纳罕。今日的七王爷宽袍缓带,身着绣着穿云戏水五爪金龙的明黄便服,眉宇间隐藏深深的怒意,屋角的铜质仙鹤吐着袅袅青烟,御制香料散淡轻柔的气味也没能将屋里凝重的气氛缓和多少。
侍女奉上香茶,上座的七王爷率先开口:“皇觉寺一面之缘后,昀对先生的风采很是钦佩,之前总想着请先生进府一谈,却未想到我们竟是因着这样的原因再见面。昨日之事昀已尽知,先生受惊了。”
子诺一面暗暗思索着自己有何种风采能令七王爷念念不忘,一面恭谨的回答:“学生惶恐,昨日确实受了些惊吓,但今早已经无碍了。倒是学生在皇觉寺内言语莽撞,冲撞了王爷,还请见谅。”
“先生这么说就见外了。莫说不知者不怪,就算先生知晓昀的身份,也无需如此小心谨慎。昀不过一介闲散王爷,无职无权,先生要是一直如此拘泥于礼仪,倒像是刻意据人于千里之外了。先生一早过来必是有事,何妨说来听听。”
说道正事子诺就放松多了:“子诺一来谢谢昨日相救之恩,二来是想王爷必然在考虑昨日事情的应对,学生心里有一点愚见,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但讲无妨。”
“只是昨日之事事起仓促,学生所知的也不过一鳞半爪,还请唐长史将详细的始末讲一讲才好。”
唐一笑巴不得有人能一起参详,便把昨晚府内府外的事情都讲了一遍,子诺思考了片刻,问道:“我亦觉得杂耍班子的爆炸不像是意外,敢问这舞狮的杂耍班子是旧年就请过的,还是今年新换的,或者其中有没有新人混进来?”
“我昨夜已经查过,王府年年请的都是这个班子,昨日参加舞狮的也都是在班子里呆了五六年的老人,个个知g巴底,那班主昨日被抓之时就哭喊着冤枉,看他的神情不像作伪,所以才很伤脑筋。”
子诺点点头:“那不知有没有查过他们舞狮所用的器具,尤其是那火圈?”
唐一笑表情一凛:“这倒没有,我一会回去就查。”
子诺又问:“王府印信失窃也是大事,不知唐长史可查出了什么。”
说道这个唐一笑不免有些丧气:“昨日追贼回来后我就得报徐知印吊死在自己的房里,肯定是这家伙背主求荣,里应外合才让贼人得手,可恨我竟是没有早看出他来。这伙贼人虽然身手了得,却都是些跑江湖混饭吃的人物,肯定是替人拿钱办事,至于这幕后主使之人么,”他咬牙切齿的说:“不用证据我也能猜出来,不是安郡王就是平郡王,我看还是安郡王的可能x大一些。”
“依唐长史的说法,这徐知印被收买也已经很久了,为何之前都没有动作,如今却不惜冒着暴漏的风险传递印信出府,可见昨日之事幕后之人本来势在必得,定然要拿了这印信有所动作,所以幕后之人是谁,有何目的,还需唐长史早日查出为好。”
“那是自然。”唐一笑心中暗恨,出了这等没脸的事,连个外人都能对自己指手画脚了。
“不过,”子诺转向七王爷:“为今的当务之急还不是彻查此事,昨日本是万民同庆的节日,王府门前却出此大事,导致百姓死伤惨重,我猜想这会儿御史和百官大约已经写好了折子,准备揪住这件事参王爷一个荒y玩乐失察昏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