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安额前青筋暴起,只觉得周身经脉发疼, 不由抬手扶住一旁的椅子扶手,握紧时不自觉的发力,那椅子竟然直接炸裂开来。
巫凌云眉头一皱,顾不得许多,上前直接点了许怀安的睡穴,看着许怀安倒下,连忙将人撑住,随后看着满屋子的血迹,皱了皱眉,又看了眼昏睡过去的李秋霜,深深叹了口气。
许怀安醒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痛,只是轻轻一动,便如同骨头散了一般。
“醒了?”巫凌云的声音传来。
许怀安转头看向巫凌云,嗓音沙哑。
“前辈?我怎么了?”
“你强行为秋霜逼出两根针,内力本就紊乱,却又未加调息便强行出手,为心魔所控,险些走火入魔。”巫凌云转身看向她,说道。
许怀安愣了一下,随后连忙环视了一下四周,焦急开口道:“那三娘呢?三娘情况如何?”
巫凌云看向她道:“你倒是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比起我自己,我更在乎她。”许怀安直言道。
“她已经醒了,等会应该就会来了。”巫凌云道。
似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般,房门在这时被推开,一袭白衣的李秋霜端着托盘走了进来,眸光在许怀安身上顿了顿,随后走向了巫凌云。
“师父。”
“嗯,秀清怎么样了?”巫凌云看向她。
“情况已经稳定,看样子性命无碍。”李秋霜回道。
“那便好,我也不打扰你二人了。”巫凌云看了眼许怀安,随后便独自离去。
巫凌云离去后,李秋霜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手中托盘放到床旁的矮桌上,将上面的药碗取下,舀了一勺汤药,吹了吹递到许怀安唇边。
许怀安见面神色平淡,薄唇却是紧抿,许怀安心里一咯噔,知她定是生气了,当即缩了缩脖子,却还是乖乖的由李秋霜喂药。
很快,一碗汤药便见了底,李秋霜将碗放在托盘上,转身欲走,许怀安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连忙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李秋霜偏头看向她,神色冷淡。
许怀安心底一怂,不由弱弱的唤了一声。
“三娘,别走。”
李秋霜转头觑着她,不语。
许怀安不由缩了缩脖子,道:“我错了,不该不重视自己的身体,让你担心了……”
李秋霜依旧没有说话,许怀安顿时急了,忙道:“我真的知道错了,三娘,你……你别不理我啊!”
一想到李秋霜不愿理她了,许怀安顿时就急得红了眼,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若是以往李秋霜定然会心软,奈何这次却是根本不为所动。
李秋霜看着她,面上平静无波,只道:“松开。”
许怀安顿了一下,生怕李秋霜真的不理她了,不免犹豫了一下,还是松开了抓着李秋霜手腕的手。
李秋霜不再看她,端着放着药碗的托盘,便出了屋子。
许怀安郁闷的倚在床头,周身酸痛,令她动都不敢动,她不知道李秋霜何时能消气,若是一直不理她又该怎么办?
这般想着,却是疲惫不堪,脑袋昏昏沉沉的,竟是就这般又睡了过去。
李秋霜再回到屋中,见到的便是许怀安倚着床头歪头熟睡的模样。
许是只有睡着的时候,许怀安才会收敛她的锋芒,变回那个温和无害的许二公子。
李秋霜看着她,不由轻叹一声,便伸手将人放平躺在床上,为人盖好被子。
一想到许怀安瞒着她做了那么多,李秋霜心底既是愧疚又是心疼。在不能过度使用内力的情况,强行以自己的内力为自己将剩下的两根针全数逼出,又在内力不稳的情况下出手杀了三个武功不俗的人,险些走火入魔,若不是有巫凌云在,只怕许怀安随时可能经脉俱断,爆体而亡。
哪怕如此,许怀安却还是在醒来的第一时间,想着的不是自己,而是她李秋霜。
感动之余,更多的却是心疼。
她曾经捧在手心,不忍让她收到一丝一毫伤害的人儿,如今却已然羽翼丰满,站到了她面前,为她遮风挡雨。
“三娘……”许怀安梦呓一声,将李秋霜飞远的思绪又拉了回来。
“哎……”最终,李秋霜终是轻叹一声,抬手轻抚上许怀安的面庞。
“傻姑娘。”
李秋霜勾唇浅笑,眉眼间带着些许温和宠溺。
许怀安这一睡一直到第二日早上才醒来,身上早已没有昨日那般酸疼不堪,精神头也较之昨日好了许多。
只是一醒来依旧未曾见到李秋霜。
许怀安取过一旁叠放好的衣物穿上,踩了短靴便走了出去。
一推开门,便见满院萧瑟的落叶。
许怀安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此刻的她只觉得浑身轻松无比。
“醒了?”李秋霜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许怀安连忙顺着声音看去,便见李秋霜端着碗筷走了过来。
“去洗漱用膳。”李秋霜道。
许怀安自然不敢多言,乖乖的去照做。
等她收拾好回到桌前时,李秋霜已经将饭菜摆好,等着她用膳了。
许怀安坐到桌前,抬头瞧了一眼李秋霜。
“三……”
“食不言。”李秋霜淡声道,
许怀安:“……”
她郁闷的咬了咬汤勺,看着李秋霜波澜不兴的容颜,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