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手中的筷子,对我微笑道:“皇后快来用膳,正好饭菜都还未冷。”
我施了一礼后,坐到了景善身边。
我晓得皇帝的性子,就算他有冲天的怒火也不会当着孩子的面朝我发,一来他是为了给我留面子,二来他不愿我二人的争吵给孩子们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
有了景真后,我和他就有了这个约定,无论我与他关系到了什么地步,在孩子前都得做一对恩爱夫妻。
我一边给景善夹着菜,一边随意地用了几口,入口便是熟悉的手艺和味道。尤其是那道鱼香肉丝,七年过去了,仍让我欲罢不能。
景善年幼,皇帝怕竹签刺着景善,便把竹签上的肉菜用筷子赶了下来,再夹给了他。
夹完后,他转头问景真:“父皇的这道钵钵鸡是不是远胜你那日在凉亭中吃的?”
景真满嘴都是油,不住点头道:“比那日的好吃百倍,好吃千倍。”
皇帝感叹道:“父皇当年就是靠这盆钵钵鸡才入了你母后的眼。”
我伴嗔道:“陛下在孩子们面前胡说些什么。”
他挑眉一笑道:“难道不是吗?”
我回想了片刻道:“若真要算,其实应是那道鱼香肉丝,不对,应是那碗冰粉。”
“那碗冰粉朕记得你只吃了一勺,到如今朕仍以为你不喜欢吃冰粉。”
“陛下怎懂少女的心事?”
其实不是因那碗冰粉,而是因那比冰粉还甜的一笑。
那一笑,才让我确认了自己的心意。
景真嘴巴里嚼着东西,好奇道:“父皇母后在说什么,儿臣怎么听不懂?”
皇帝敲了一下景真的脑袋,笑道:“你小子懂了就怪了。”
景真立马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向我求救道:“母后,父皇他又敲我的头。”
我阻止道:“陛下别敲了,敲坏了怎么办?”
“不怕,朕当年就是这样被师父敲大的,不会敲坏,只会越敲越聪明。”
“是越敲越傻,就像陛下你如今这副模样。”
景真赶忙附和道:“就是,儿臣才不想被越敲越傻,最后变成父皇这样。”
皇帝好奇道:“那你想变成什么样?”
“儿臣要想胜过父皇,成为比父皇更了不起的人。”
皇帝笑斥道:“志气可嘉,但你先给朕把脸上的油擦干净。”
这顿膳我们用得很慢,也很快乐。用完膳后,皇帝没走,同我一起陪孩子。
待景真和景善就寝后,我和皇帝也破例早早地上了床。
皇帝躺在我身边,忽然问道:“皇后今日出宫做了什么?”
我诚实道:“赴了一个约,见了一个人。”
皇帝默然了片刻,道:“男人还是女人?”
“男人。”
“他年轻吗?”
“年轻。”
“那他好看吗?”
“不及你好看。”
他又默然了片刻,道:“不行。”
我问道:“什么不行?”
他侧过头,轻啃了一口我的鼻尖,道:“朕不许你单独见比朕年轻的男人。”
我将他的脸推到了一边,道:“可臣妾已经见了。”
“那下不为例。”
“好。”
这次我未说实话,既然今日我和叶非秋尚未战,那便意味着我和他还会有一战。
既然有一战,那必会再见。
想到那一战后,我又回想起了沟奇湖畔叶非秋对我说的那番话。
如他所言,我的剑术已经生疏,因为我已许久没真正静下心来习武了。
所以我发觉我需要一个陪练,陪我过招,同我一道练武。
我开始打量起枕边人,片刻后,我满意地笑了
因为他是这世间上最好的陪练。
皇帝见我笑,脸上露出了疑惑之情。
“臣妾今日赴约是因为臣妾是个守约之人,所以臣妾也不会忘记三月前的那个约定。”
他知道我指的是什么约定。
“我们已有几日未战了,陛下该不会忘了那时说好的至死方休吧?”
皇帝认真地看着我,恳求道:“那个约定本就是一场儿戏,我们就不能毁掉它吗?”
我拒绝道:“不能。”
我又补充道:“至少如今不能。”
“为什么?”
我转过身子,道:“不告诉你。”
很快,身后又传来皇帝的声音。
“朕记得那时我们还定下了三不杀,皇后可还记得?”
“记得。”
他道:“伤病不杀。”
我接道:“云雨不杀。”
他又道:“孕时不杀。”
我转回了身子,对他道:“若陛下真不想杀,就得努力。”
他似想到了什么,脸一红,小声道:“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