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急躁显而易见却又不自知。
脑海里间歇性地闪过曹泽刚才离开的背影。
她知道,他生气了。
而与此同时,另一个当事人,举枪踌躇许久。
终是摇摇头。
笑着从大本营退了出去。
安城没开枪。
不过就是个游戏,是啊,不过就是个游戏而已,可他开不了枪。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喜欢她,因为根本没有人像他一样、喜欢过她。
少年临走时留下来的笑容,一如往昔,让白尺微怔在原地,许久不能动弹。
说不上来的感觉。越是慢慢察觉到安城对她的重要性,越是感受到安城无微不至的爱意,她就越是慌张,越是不安,越是不会面对和处理。
她要怎么做,才能与这四年守护对等?
白尺樱花瓣似的嘴唇微微开合,孱弱的呼吸在深秋初冬的战林里液化成白雾。慢慢散去。
她不知道。
从前不爱时,便没那么多的在意。
可如今,一晴方知夏深。
这场紧张刺激的游戏突然趣味性减半。白尺和唐晓都变得淡淡然。
最终还是男生赢了。
结束的时候,已经日落,每个人都耗尽体力,饿的四肢瘫软。
没想到这闫盼晴闫大小姐倒是周到的很,早就安排好了,就地支起烤炉烤架。
林地山头,燃起炭火。
炊烟袅袅。
一帮人熙熙攘攘地围在一起,又打成一团,吃得油光满面,正好驱了一身的寒。
门牙撬开了啤酒瓶“梆”“梆”两声。史乐童已经微醺,把其中一瓶塞到曹泽怀里,死活要拖着他划拳比酒。
“来来,曹泽,来,我们…e谁输谁喝!”他面色泛红,酒气漾到嗓子眼儿,一个饱嗝差点没熏死曹泽。
“滚蛋!”这黑小子本就烦的很,动手的时候没掌握力道,直接连人带酒撂翻在了地上。
“沃日,你跟谁在这犯驴呢?我他么招你惹你了?”史乐童当即撸撸袖子从地上弹了起来。
好在被徐岩州及时拦下:“好了好了,不就是喝酒划拳么,我陪你。你让曹泽一个人安静待会儿!”
“……那也行,说好了啊,那你陪我!我们我们来…来划拳,”他说着把翻了一半的酒又塞到徐岩州的手里,两手举到耳朵边儿上扑腾起来,咧着嘴,“两只小蜜蜂啊,飞到话花丛中啊,左飞飞,右飞飞,飞啊——”
“——唉,石头剪刀布,你倒是出啊!”他在眼前人胸口锤了一拳,“输的人把酒干了。”
徐岩州:“……”
这他妈是跟幼儿园学的划拳?
没办法,他怕史乐童又去闹曹泽,就厚着脸皮配合了下:“两只小蜜蜂啊,飞到话花丛中啊,左飞飞,右飞飞,飞啊——”
是真他妈的难为情啊。
徐岩州手压得低低的,出了个拳头。
史乐童出的剪刀。
“唉,我赢……”正想嚷嚷的时候。
人在他拳头上呼了一巴掌,手举高点,出的啥啊,天黑,老子看不见!”
“……”
你特么才l!我家蜜蜂飞的低,爱着你啥事儿了啊!
叽叽喳喳的在旁边,曹泽还是被吵到了,而且被吵得头疼。他按了按太阳穴抄兜站起身,想往林子深处去图个安静。
“有空?”声音突然从背后传过来。和曹泽日日夜夜的思念重合,不回头也知道是谁。
这大概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唐晓主动开口和他说得第一句话吧。
她拿着两罐厅装的黑啤,举到胸前碰了碰:“喝一杯?”
没答应也没拒绝。曹泽还是手抄着口袋,独自往前走。
唐晓挣眉耸了耸肩,看他幼稚倔强的背影,笑容展开,也大步跟了上去。
“你生气了?”
“没有,我生什么气。我有什么资格生气。”曹泽没好气,说出来的话,字字呛人。
“这不过就是个游戏,你……”
“阿城没开枪。”
……
夜幕降临,月亮被涌来的黑云遮盖,只从厚厚的云层漏出一缕缕冷色的光亮。洒在两个人的肩上。风吹树顶的沙沙响,吹得一个比一个着急。
唐晓递给他啤酒被挡了回来,她笑,没办法,只能自己喝:“安城对小白痴……那没有可比性。”
“怎么没有可比性?”一直不肯回头的人终于转了过来,情绪略激动,“唐晓,难道我们真的就没有一点可能了么?当初你们家出事,我知道你需要冷静,可现在……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
“曹泽,”女生打断了他的话,酒入吼肠,冰凉冰凉的,“你知道么?我现在活的比以前充实多了……我开始重新学画画,没日没夜埋头在工作室里画画,稍微找到一点目标动力,慢慢摸索着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