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绝,他虽然坐拥天下,但膝下的儿子却并不多。
而他最可心中意的,就只有皇太子一人而已。
“为什么死的偏偏是他?”老皇帝哀声痛哭:“随便哪一个死也就死了,为什么偏偏是他?”
就在老皇帝哀恸不已的时候,他最小的儿子按照顺序,最后一个上前来为仙逝皇兄叩拜。
那是怀王唐凌。
他的左边脸颊上,有一块极为显眼的乌青胎记,看起来很是丑陋,文武百官都垂头不愿意多看一眼。
只有安迟例外。
他早就听说过这个最小王爷的事。
听说怀王的生母,是前朝余孽,冒名顶替潜进宫中本就是图谋不轨,后来身份暴露之后便被凌迟处死了。
却留下了皇子唐凌。
母亲的身份,加上丑陋的样貌,怀王是如何长大成人的,应该不难想象。
能活下来也算是不容易了。
后来长到一定的岁数,老皇帝便随便赐了他宅邸和封号,匆匆忙忙把人赶出了皇宫,从此眼不见心不烦。
若非大事,这位怀王基本上不会出现在皇宫里,更别说是皇帝面前。
这一次他的皇太子长兄身故,他是必须要来的。
老皇帝看着跪在那里的这个小儿子,一双眼中的愤恨之意越来越浓烈。
突然,他站起身,大步走到小儿子身前,抬脚狠狠地踹向了他的面颊。
小王爷倒在一旁,鼻子顿时鲜血横流,受连累的眼睛也不自觉流出眼泪来。
“怎么死的不是你?”
老皇帝继续控诉天不从人愿。
“你娘就是个阴狠恶毒的贱货,你这带着诅咒的怪胎一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着,老皇帝回首,一把抽出贴身护卫的长刀,就要朝着怀王的脖子上砍去。
第一个冲出去阻拦的,是安瑾。
姐姐向来大胆,脾气耿直火爆。
就算她不敢顶撞老皇帝,却也说了公道话:“请问皇上,怀王殿下他何错之有?”
老皇帝被她问地一愣,正要发火,安瑾又立刻补充了一句:“太子殿下仁德,一定不希望皇上对他的亲弟弟下手。”
老皇帝最怕人提起最心爱的儿子。一时间心痛难已,扔掉手里的刀,回身抚着皇太子的棺木,再次痛哭起来。
那件事最后不了了之,一脸狼狈的怀王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消失不见的。
那是安迟第一次见唐凌。
之后,他让人在自家后院那里搭了一座高高的阁楼。他每天在阁楼里读书赏月,抚琴弄萧。
顺便看一眼隔了一道高墙的怀王府。
是的,很少有人知道,安家高大的宅院后面,就是怀王府。
一座破落清冷的旧宅子,掩映在古树之中,几乎要看不见踪影。
与安府只隔了一道院墙。
一个大门朝南,一边朝北。
不同的街区,不同的风景。
安少爷好奇怀王这个人,也好奇徒有王府之名的这样一个地方。
有好几次,他听见从怀王府里传出的笛声。
清脆悠扬,却满含着凄冷落寞。
那位王爷,是寂寞的吧!
安迟这样想着,便决定多交个朋友。
墙那边的笛声再次响起的时候,他手指轻悬在琴弦上,合着旋律拨了下去。
“咚~”一声柔和又不唐突的琴音,穿过迷蒙的月色,飘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