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夫人斜躺在软榻上,右手支撑着插着金钗凤簪的头,指尖戳进黑亮的发丝,微闭着双眼,姣好的面容,略施脂粉,显得明艳动人。软榻前一盆炭火,烧得正旺。
嬴政背着双手,黑沉着面孔走进琥珀屏风,看到眼前景象,颇为反味。从来不允许各位夫人擅自来太虚殿,今日为何钰夫人如此反常?莫非宝物的丢失与她有关系?
“吭吭吭”,嬴政走到软榻旁轻轻坐下来,假意捂着嘴唇咳嗽了两声。
钰夫人听到一阵咳嗽声,睁开眼,看到软榻边沿坐着的嬴政,大惊失色,惊慌失措的爬起来,“大王!臣妾……多日未见大王很是想念,所以没有先差太监们过来传话,擅自过来了,还请大王恕罪!”说着就要下来,不料被嬴政一条手臂拦下。
“夫人想念夫君乃人之常情,想到过去,寡人为了大秦江山社稷冷落了夫人,还望夫人体谅。”
“大王,您能这么想,臣妾就算见不到大王也算知足了。可是,臣妾依然会想着大王是不是累了,渴了,倦了,臣妾虽贵为大王的夫人,却是什么都帮不上。说起来,臣妾好生不安。”钰夫人眼泪汪汪地注视着嬴政,止不住掩面哭泣。
“夫人!别伤心,寡人有时间的时候还是会去椒房殿探望你跟苏儿。虽然,名义上,你居住椒房殿,没有给夫人王后之名的封赐。但是,咱们的苏儿,却是寡人心中仁义君王之不二人选。所以,夫人除了挂念寡人,还得抽出时间来多加教导苏儿才是啊。”嬴政露出深情的眼光,带着期许。扶住钰夫人,钰夫人顺势钻进嬴政的怀里,嬴政为她拭擦眼泪,低声安慰她。
作为她的夫君,的确有愧于她。整日面对不同的家国大事,难免少了耳鬓厮磨和儿女情长。嬴政内心很是明白,本来一肚子火,当他目睹钰夫人躺在榻上的模样,却是气消了大半。
“好了,别像个小女人一样,好不容易见到寡人一面,应多多珍惜,开心才对。”嬴政扶着钰夫人的肩,从榻上下来,还帮她穿上冬靴。牵着她的玉手走到内殿里,蒙恬不好意思的对钰夫人行礼,虽然很少看见刚才那个性情中的大王,可是,听他们方才的一番话,他们夫妻二人定是非常珍惜彼此。婚姻理当如此吧,你呵护我遇冷的心,我还你一世的笑容和深情。
两人来到长方形矮书桌前坐下,钰夫人从炉火上拎下烧得只冒热气的铜壶,为嬴政斟满一杯热茶,再斟满一杯热茶端到蒙恬面前,微笑着说,“蒙都尉也喝一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蒙恬受宠若惊的看着她,再看看嬴政微笑的样子,低头接过来,捧在手中,“多谢夫人赏赐热茶。”
钰夫人露出浅浅的笑意,回到大王身旁坐下,给自己也斟满热茶,喝了一口,道,“大王,听说今日您赐婚蒙都尉和太师的千金?这可是这个冬天最大的一件喜事啊。”
“嗯,不错,寡人听说太师府上的千金年方十七还未嫁,蒙都尉呢,又成熟稳重。虽然平日里是呆头呆脑了一点儿,寡人觉得他们二人正是一对难得的佳偶!再说,太师和蒙爱卿前阵子也在寡人面前,郑重的提过此事,希望得到寡人的祝福。”
“哦,原来两亲家互相中意?难怪这么顺利,两家欢喜。”钰夫人焕然大悟,原来是家长央求过大王,想着自己那骄纵任性的七公主,年纪也不小了,大王可怎么也不为自己挑选良婿呢?思及此,轻轻的叹气。
嬴政不明所以,“好好的怎么又叹气呢?你总是比寡人有更多的心事啊,那样会老得快哦!”
“大王您忘了,咱们的七公主年纪也不小了,原来,臣妾还很中意蒙都尉呢。”
“哈哈哈……夫人此话怎不早说,如今寡人都已经当着群臣的面赐婚蒙氏跟李家,话说出去也是收不回来的啰。”嬴政抬眼看了眼蒙恬朗声笑起来,“不仅如此,寡人都已经把他们二人的大婚礼物都已经送出去了,夫人呐!”
“哎”钰夫人又是一声轻叹,“那大王送的是何物?一定是很高贵又宝贝的礼物吧?”
嬴政听得此话,笑声立即止住,面带愠色,“可惜没能收到寡人赠送给他们的宝物。”
“为何?”钰夫人满面惊讶。
“那宝物,大监准备得妥当,装在朱红宝盒里,谁知,被人偷走。”
钰夫人一听宝物被盗,惊异的眼光看着蒙恬,再回到大王身上,“大王是说宫里有内贼?”
“嗯!”嬴政盯着前方的木格花纹墙壁点点头,整个人都陷入苦思。
钰夫人觉得自己今日是撞上霉运了,本来还以为大王今日赐婚,前线又打了胜战,心情一定很美。所以,才命婢女精心梳妆打扮了一番,前来守候大王从朝阳殿回来。
什么事情都有失算的时候哇。
“那……大王可有查到一些蛛丝马迹?要说宫里真有这样手脚不干净的人,让其他几位姐妹听说了恐怕只会以讹传讹,那样真会到不可收拾的局面啊。”
“是啊,谁知道那宝物在经过太虚殿的时候会不翼而飞呢!”
“太虚殿?何时发生的事情?”
“就在方才早朝时候。”
“……”
钰夫人离开太虚殿之后,嬴政差人把整个太虚殿里里外外的搜查了一遍,一无所获。
李斯带着瑜耹和嫣红回到李府时,府上顿时的丫头嚇家丁,门客,纷纷围拢来,远远的看着嫣红,无不赞叹。
府上几乎无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