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已经没有了丝毫睡意,但是他并没有动,也没有同妻子一样坐起来,而是用一种安抚的、平静的不可思议的语气道:“我看你是想多了,你还说以秋记性差,你自己不也忘记放哪了吗?”
丈夫这么一说,季岚又犹疑起来:“是吗?”
“不是吗?我觉得以秋比任何我知道的同龄人都要聪明,我上次下班回家,还看到她在读英文来着,读的可流利了,”缪裘卓转了个身,背对着妻子继续道:“你去换个别人来试试,有没有跟我们以秋一样厉害的,我打赌绝对找不出第二个。”
丈夫这话刚说完,季岚想了想觉得还真是这么一回事,要真是记性这么差,谁能这么快就把英文学的那么好。她松了一口气,仰头躺回了床上,感觉整个人都轻快起来了,拉过被子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刚刚露在被子外面的身体再度温暖起来,叹道:“看来是我想太多了,可把我愁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她本来就强打着精神睡不着,现在解了心事,顿时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很快就睡去了。
缪裘卓听着妻子平稳的呼吸声,眼睛直直的睁着,半响后他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的下了床,轻手轻脚的打开了女儿的房门。此刻女儿正睡得沉沉的,想要缪以秋多吃饭不太容易,睡觉却是从来不用催的,只是有时候觉轻,很容易惊醒。今天夜晚是个晴天,满天星斗,窗帘垂在两边,微亮的光落进来,能够轻易让他看见女儿的轮廓,缪裘卓轻轻的拉上窗帘,然后慢慢的退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缪裘卓已经去上班了,缪以秋正在洗手间里对着镜子刷牙,季岚拿着梳子走进来给她梳头发。看了眼镜子里女儿的额头,突然想起自己差点忘了带她去剪头发,亏她还说女儿记性不好,结果自己也是半斤八两。她抚平了女儿柔顺的头发,扎个辫子太短,不扎辫子看着又难受,恐怕会扎的脖子疼,择日不如撞日,便说道:“以秋,我们今天出去逛街怎么样,顺便剪个头发。”
缪以秋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伸手按了按刘海,刘海差点戳到眼睛里,点头道:“好啊好啊。”
“咱们等一下就出发,直接去古城那边吃早饭,然后剪头发,接下来一天都拿来逛街。”
“ok,”缪以秋比手应道,她刷完牙把牙杯放在一边,正拿下毛巾,季岚就已经把一个脸盆放在了她的面前,倒了三分之一底的热水进去,拿过缪以秋手上的毛巾搓洗了两遍,拧干递回去:“以后记得用温水洗脸,刷牙也是。还有,记住在你爸爸妈妈面前,说些英文的常用语可以,复杂点的我们就听不懂了,要体贴我们知道吗?”
缪以秋把热腾腾的毛巾盖在脸上,热气蒸腾,舒服的不得了,顿时觉得整张脸的毛孔都张开了,只不过温度略高,也不知道刚刚妈妈怎么在这么高的温度下把它拧干的。l市就算四季如春,现在好歹也是冬天,温度很快就散了,她一把抓下盖在脸上的毛巾道:“妈妈你就放心吧,我是随口说的,要复杂的,我也不会。”
一切都准备好之后,季岚最后在女儿头上扣了一顶贝雷帽,才锁了门跟她出门。从他们家往东走,如果步行到古城四方街的话差不多需要二十多分钟。缪以秋想跟妈妈说,既然我们第一次往那边走,要不打车过去好了,省的找不到地方。
谁知道季岚先是问了她饿不饿,在得到还不饿的答案之后,就牵着她的手慢悠悠的往那边晃过去了。一边走便一边给她介绍,一点都没有十多年没回来住的陌生感。走了差不多十分钟,她指着两人快要走到的一座石桥对女儿说道:“妈妈很多年没有回l市住了,以前常常从这里经过,那个时候这座桥的一边有一块青石脱落了,桥都斜了,很多人都不敢走了,直到我嫁给你爸爸都没修好,现在看来是修过了。”
那是一座古朴的石桥,两侧入水的桥墩上面布满的青苔,那是水面上升时留下的恒基,河沿还有叶子细长的野草伴水而生,随着水波顺着一个方向不断涌动,水波粼粼,清澈的水面之下还能看到游鱼的影子,缪以秋站在桥上往下看:“好多不同的鱼,只是都太小了。”
季岚摸了摸她的头:“傻丫头,要是大鱼早就被人捉去吃了或是放到集市上卖了,哪里还等得到你见。”
两人继续往前走,每走一个一方,季岚都能回忆起以前的事来,她专门挑有意思的跟缪以秋讲。此刻说起来,算得上几个月来,她最开心的一天。
“这里原来可以摆集市,以前很多别的民族的人都会把东西搬过来卖,有时候可以用市面上一半或是三分之二的价格买到想要的东西。”
缪以秋牵着季岚的手,张望了一下说道:“但是现在好像要建房子。”
“听说近两年很多人到这里旅游,可能是要建旅馆之类的。”
缪以秋恍然大悟,说不定就是后世‘宰客不留情,固执不持照’的黑心客栈,不过这只是她的一个猜测,建成后到底是怎么样,谁知道呢?
说是二十多分钟的路程,两人走走停停,居然用了差不多四十分钟。缪以秋可能觉得是自己两个月都不太走动,锻炼的又少,小腿已经开始发酸了,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