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看着苏幕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没待她回过神琢磨,苏幕抬手一拽马鞭将她猛地拉了过去,胭脂一个反应不及直往前跌去撞到他的腿边。
胭脂直觉胸口撞得生疼,又一下靠得他如此近,一时大乱了方寸,满目慌乱地看向他,镂空雕花金冠在阳光下折散出五光十色的光芒,眉眼都染上璀璨的细碎阳光,耀眼夺目。
他眼里一片凛冽,透着噬骨的危险,看着胭脂微微眯起眼,语调微扬慢条斯理说道:“好大的胆子 ,敢接......”
他的话落在胭脂耳里,不是以往听惯的沉穆清冷,而是清越恣意,一听便知晓其人必是肆意妄为、无所顾忌的行事做派。
胭脂心下一凛,不待他说完骤然抬手狠抓了一把马鬃 ,那高头大马猛地一扬前蹄 ,惊疼地嘶鸣声迭起,带得苏幕向后一仰,后头的小厮吓得不轻,连忙上前围着防着自家公子跌落马下,余下的皆去擒拿胭脂。
胭脂后退几步避开马蹄,猛地足尖一点腾地而起,一个翻身越过后头抓来的小厮,胭脂色薄杉飘飞若木槿花绽,花瓣层叠鲜艳夺目,几息之间已在十步开外。
胭脂又抬眸看了眼马上的苏幕,正对上他如画的眉眼,心下一慌忙转身轻踏街边小摊腾空而起往屋檐而去,胭脂色衣带翩起,身如轻燕地落在古旧乌沉的屋檐上,又朝屋檐那处灵巧飞快地轻身跃下,眨眼间便消失在众人视线。
胭脂下手太刁钻,疼得这马根本按压不下去,苏幕眉心狠狠一折,眼里杀意尽显,猛地一掌拍在马背上,只听一阵骨裂尽折声清脆响起,苏幕一个临空跃起,茶白衣摆轻扬,干净利落翻身落地,身姿敏捷飘逸,同息白马一声凄厉嘶鸣响起格外刺耳。
白马轰然倒地,奄奄一息后片刻就绝了气,小厮纷纷小心翼翼围了上来皆不敢轻举妄动,他额间微微散落的发丝在眉眼轻拂,衬得面若冠玉,也显得越发莫测,众小厮胆战心惊唤道:“公子。”
苏幕抬眼看向远处屋檐,微微眯起眼,眉眼凛冽如染刀剑锋利光芒,刺骨冰冷,半响他猛地一个扬声,言辞狠绝,暴厉可怖吐字道:“ 查,掘地三尺也要把 这个人挖出来!”话间字字戾气如厉鬼般张牙舞爪猛地扑面而来叫人避无可避,一听便让人惶恐不安至极,只觉骨寒毛竖的渗人,头皮一阵发麻。
作者有话要说: 丹青手:“……”
胭脂:“……”
丹青手“………………”
胭脂:“………………”
丹青手:“……你自己撞上去的,现在没办法了,这变态是你自己招来的,打落牙齿和血吞罢。”
芙蕖儿:“哈哈哈,报应不爽呀!”
醉生:“赶紧吞~”
曹班主:“真是风水轮流转,该!让你拔毛!”
胭脂:“噗!”
第92章
胭脂一路逃也似的回了戏楼, 强撑着进得屋里扶着桌案坐下, 直捂着胸口不住喘气, 里头的心跳快得叫她发慌, 喉头都不自觉收紧。
他们已有十几年未见了, 不见倒还好,这一见往昔种种便如走马观花般浮现眼前, 她一时听见他在耳旁轻道, 夫子, 算了罢;一时又听见他苦苦哀求她别走, 那一声声胭脂,哽咽凄楚直叫人凄入肝脾,她心口猛地一窒, 直疼得喘不上气来。
真是魔怔了,竟做出这般臆想来, 他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他若是说过这样的话,她又怎么会舍得弃他不顾?
胭脂一时又想起他那样对待自己, 不由自嘲一笑,只觉满心苦涩,他那般爱重单娆,自己竟还在这想得这些有的没的, 实在可笑得很啊~
所幸晚间戏班子上的牡丹亭要得胭脂打配,便也没多少时间胡思乱想,唱戏可不能马虎,她缓了许久才强行按下了心中的起伏。
开始认认真真地净面上妆, 又戴上头面,穿上戏衣,微一翻手转着圈一吊嗓子,又将早已烂熟于心的戏,仔仔细细得准备了几番才算作罢。
待到开场,戏楼上下三楼,已是座无虚席,人声鼎沸。
戏楼中庭是露天的,上头没了屋檐遮掩,月光淡淡洒下,戏台就设在戏楼中庭,无论是楼上雅间,还是下头大堂,都能一览无余。
二三楼皆是雅间,权贵一般不爱坐大堂瞧戏儿,是以特整了雅间专供贵人所用,现下也早已订满了,下头大堂也坐满了人,没位置的皆在廊下站着看。
一阵锣鼓喧天,角儿刚一上台便引得一阵叫好声。
“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一唱三叹,哀感顽艳,轻易便勾出了一副画儿,叫人登时身临其境,直叹妙哉。
胭脂轻轻撩开布帘往外看去,外头可是满满当当的人,一时只觉心中满足,她实在爱极了这般热闹,乱葬岗的戏台是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