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爹娘,才有当年他们的相遇。
明月泪落不止,面庞有袖拭泪,她微微抬头,用泪眼看着旁边男子,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苏顾说完那些话,手中酒瓶已不留一滴清酒。他撩了衣摆便朝她跪下要叩首,惊得明月回神,伸手把他托住,“苏伯伯,我爹娘要是知道我受了这一跪,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的。那劫匪被擒后,我曾托我舅舅去打听过,那人无恶不作,手上已经有多条人命,只是地方官不作为,所以导致劫匪逍遥法外多年。舅舅说如果不是后来有位姓苏的大人几次督促,那劫匪也不会落网,地方官也不会大力整治,那几年舅舅都说了,少了许多恶人,百姓的日子太平了。爹娘在天有灵,知道这些肯定会很高兴的。我爹是仵作,虽然只是个仵作,可是他喜欢太平盛世。他曾说,哪怕有一日吃不了这碗饭,他也乐意。”
往事重说,本就伤感的多,苏顾和那对年轻夫妇并没有深交,甚至只是萍水相逢,可是听见最后几句,却觉如果当初他们也活了下来,定能成为知己好友,而非在这里忆故人,惋惜、叹息。
苏夫人也将丈夫扶住,说道,“你这一跪,日后让她如何是好?”
苏顾不解,苏夫人轻叹,将话挑明,“你倒忘了,她和云开有缘,是彼此良人,跟儿媳下跪,于理不合,感激记挂心中,不差这一膝头的感恩。”
苏顾这才想起来,也就不坚持了。倒是明月被这么直白的默认为苏家媳妇,有些不自在。只是苏夫人说得没错,她和苏云开是有缘的,苏家跟明家也是有缘的,兜兜转转那么多年,宿命早就将两家人联系在一起了。
爹娘或许也没有想到,十多年后,他们当年救下的夫妇,会有一天,也成为他们的家人。
这一顿饭吃了很久,苏顾和苏夫人对明月说了许多话,因早前打听的时候已经知道她独自进京,在外面居住,言语之间已经在催促两人婚事。他们想将明月早点接到苏家,不单是做苏家的媳妇,还想更好的补偿她。只是着急婚事,他们也不想委屈了明月,最后说道,“先将你爷爷接到开封来,与他说明,再一起择个黄道吉日,然后好好置办,要嫁得风风光光的,不能让你受一点委屈。”
等明月从苏家出来,坐在马车上和苏云开说道,“其实……也不用太过风光的,苏家世代清廉,不要招摇。”
苏云开温温笑道,“苏家历年来得的赏赐不少,要热热闹闹的成亲还不至于招人多舌。”他知道今晚明月心中滋味定是各涌心头,可却不能将她留在家中,日夜对着。他心中有愧,将她的手握在掌中,“明月……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你吧。”
明月看着眼前人,轻轻点头,又道,“苏哥哥,我不知道水水的事能不能跟你爹娘说,所以刚才没有吭声。只是我想等水水的事解决之后,再谈婚论嫁。”
“我明白,我也是这个想法。”苏云开将她的身体轻揽,揽入自己的胸前,“我跟你说一些这两天发生的事,免得到时候你听见了什么风声自己慌了神。”
明月顿了顿,示意车夫。苏云开说道,“无妨。”
明月明白过来,估摸那车夫是他的心腹,难怪刚才在苏家特地唤了他来赶车,苏夫人还念叨了一声好好的车夫不用,非要个护院。不过又念护院武功好,这么晚了,身边有个会赶车的护院倒也好,就没阻拦了。
苏云开将平西侯私藏钱财、白水诈死的事和她一一说了,听得明月的心七上八下,犹如听了一场戏文般。他说的时候声音低沉,明月都能听出话里的压抑和沉重来——毕竟,对方是权势滔天的平西侯。
“吁——”车夫拉住缰绳,将马停下。
苏云开警惕地撩了帘子往外看,车夫手中紧握马鞭,偏头低声,“有人在跟踪我们。”
“什么人?”
“看不太清,武功很好,跟了很久。”车夫想了想一路上偶尔能看见的影子,说道,“个子应该很娇小。”
苏云开微顿,似想到了什么,说道,“你先走,走远一些,能听见一点动静就好。”
车夫没有多言,就领命走了。苏云开转而朝车厢伸手,将明月接了下来,将她拉至阴暗巷中,这才往车夫刚才所指的方向看去。
明月见他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巷子,不知他在看什么,“苏哥哥?”
“应该是故人。”
两人等了一会,才见那巷子中走出一个人来。那人的身材果然小巧,头戴纱笠,看不见脸。可明月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人,刚听完一场以死换生戏码的她忙捂住嘴,没喊出那喊过千万回的名字。
那人很是警惕,短短几步路左右看了许多遍,才终于走到他们面前,“大人,明月。”
明月上前将她抱住,真有种对方劫后余生的感慨,“水水。”
她刚将她抱住,白水就忍不住拧眉,疼得轻轻吸了几口冷气。明月忙松开她,这才发现她身上穿的衣服有些地方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