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兵部的头上,可能谢禾源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但他的两个学生,一个还在翰林院里熬资历,有状元郎的名号顶着,以后不会太差,一个如今直接位极人臣。
几个人相继谢主隆恩,隆宝这才把顾德珉叫过去。
顾云瑶听后却是一点都笑不出来,顾钧祁也难得的愁容满面,顾钧书直接背着手在房中走来走去。
他现在是把皇上恨得牙痒痒,几乎要称对方一声“老贼”,幸好顾钧祁及时出手制止,才没能让他酿成大祸,原来锦衣卫在东厂的管控下,东厂又是阎钰山的爪牙,万一说错了什么话,被记录到无常簿里呈给皇上去看,到时候有口也说不清,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落难的可就是他们顾府全家。
顾钧祁比较沉稳,快一年的时间,在翰林院里面熬资历,与许多官员都有接触,让他对人事相处,也更加沉稳老练。
其实纪凉州被封了左都督也好,起码以后谁也不能欺负他了,最惨的可能是阉党那边,偷鸡不成蚀把米,顾钧祁已经分析出阎钰山的心态,也说给他们听:“想当初,出征之际,阎钰山没有阻挠皇上,就是想着让景善兄战死沙场,可如今,已经出乎他们的意料,甚至皇上也已经承认了当年的过失,这些都是阎钰山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顾钧书听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只明白他这个弟弟想表达一个意思,就是借刀杀人。
不过刀没借得好,人也没杀得死,反而让纪凉州立了大功,可能谢禾源也有自己的思量,故意借隆宝想召纪凉州为驸马一事,给他封了一个正一品职位的大官,差点还给他封爵,只是最后出于方方面面的考虑,有点麻烦,没有那么做罢了。
顾钧祁又道:“现在人是动不得了,可能会有下一步的动作。”
“什么下一步的动作?”顾钧书被挑起了好奇心,追着问弟弟,但无论如何,顾钧祁都不愿意多说了。
顾云瑶坐在两个人的身边,一直听着他们的对话,顾钧祁没有说得那么通透的话,她却能明白,隆宝十五年将要过去,离太子会死的事情,可能近了。她本来没有心思再去想什么国家大事,但这又干系到许多人的命运。
慢慢地握紧拳头,顾云瑶还是不希望谢钰去死,即使他如今已经不会再回顾家,作为顾家的孩子生活下去。
至于表哥和舅舅,她只远远见到纪凉州,没能好好和他说上一句话,他现在是人人敬称的大英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在碰上……
夜已经深了,家家户户早于傍晚时亮起了灯笼,宫中也是同样,本想举办酒宴,考虑到各个将领打仗很累,路上波折不断,隆宝打消了办宫宴的意思,让他们都先行回去休息。
顾云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时不时会朝窗口看看,冬日夜晚凉意极深,屋内点了银丝炭盆,桃枝也早在一个时辰就歇下了,隔间里传来她断断续续的呼吸声。
顾云瑶听着听着突然觉得困意袭来,正慢慢闭了眼睛的时候,屋外熟悉的轻叩三声响竟然来了。
她立即披上褙子爬起来,桃枝只是在屋子里翻了一个身,没察觉出什么,继续睡着。轻手轻脚地来到窗前,原来留了一条小缝,如今支开来一看,纪凉州一身玄色长衣,只不过外面披了一件玉狐毛领的斗篷,还是那么出尘孤冷。
第255章
顾云瑶走近了他一点, 月色正柔,发现他是瘦了, 好像还黑了一些, 不过边关气候条件不好, 风吹日晒的, 难免会变成这样。
纪凉州为了见她, 特意把下巴清理过了,头先在打仗的时候,胡子都来不及刮,以前也冒出过一点小青茬,她还觉得有些扎手。
顾云瑶都有点不敢置信, 明明近在眼前,就是怕面前出现的人影,是她做的一场梦。
她喘了几口气,难以压制的激动,想要说:“真的是你吗?”
手已经被他拉了过去, 落在下巴上面,慢慢摩挲。指腹触及到的温度,有点凉。他在外面站了很久, 天特别的冷,怕引起桃枝等人的注意,就静默地站着, 也不敢出声。
时间太久了, 顾云瑶眼睛里瞬间涌出了眼泪, 这一年可能是她哭过的最多的一年。
先是得知他要出征的消息,每天都活在忐忑当中,怕他在外面受苦,两军交战刀剑无眼,他可能随时会受伤,随时会殒命,她每天都在提心吊胆中过活,就是想能活着再见到他一眼。
之后听说他失踪了,顾云瑶看起来很镇静,也只是看起来罢了,心里的那份难安、焦虑,谁也不知道,她是真的恨不得立马动身前往山西大同等镇,想亲自眼见为实一下,这个消息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后来又听说他人好好活着,但是成为了叛军,她吓得不行,尤其偷偷跑去纪府门口,见到纪府的下人们被恶意中伤的一幕,心里滴血一般的难受。
顾府里面的人都不敢提,其实大家心里面都各有主意,虽然顾钧祁在宽慰她,其实作为大哥的顾钧书却不看好这件事,几次肖氏也欲言又止,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