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公公这样说,楚建辞就觉得没有意思起来,不愿意接话。
单公公等了一会儿,便站起身来,道:“咱家言尽于此。”
商雪袖上前了一步,拱手道:“公公请留步。春茂社的坤生就是在下,多谢公公提点,春茂社一定备一出既热闹又喜庆的戏。”
说起来她还是个皇上亲自批了的小官儿,行走天下偶尔也会有地方上的人喊她一声商大人、商主事,她虽然并不在意这个,但此刻单公公只那她当“听说过的坤生”看待,摆明了只是想压低她而已。
商雪袖并未生气,笑着取了那匣子递过来,又将匣盖打开,单公公这才拈了银票置于袖中,扬长而去。
三人送了客再度回屋,楚建辞道:“商先生不该出这个头,当没听见也就是了。”
商雪袖还没回答,燕春来道:“还拿了那么多钱走了。”
商雪袖摇摇头,心道:“这银子,也不晓得这位单公公有没有命花。”
别的不晓得,这位公公,必定不是皇上身边儿的人——一来,皇上并不会关心这些召什么班子唱什么戏的俗务,二来,他也不会让自己去入宫唱戏。
若不是他身边儿的,那就只能是太后、皇后或几个高位分嫔妃身边儿的公公了。
她心里一阵阵的揪紧着,七年来,他用他的方式在对她说:他在。
若她进宫的事一旦被皇上得知,不晓得他会怎样。
不管那份情意还在不在,但是从那一天起,他始终是想保全她的。
心中的种种波涛不曾显露在商雪袖的脸上,她依旧淡淡的道:“不管是宫里面儿谁的主意,有什么盘算,对春茂社来说,七年不曾进京,再进京就立刻又有了这样的良机,都是好事。我们且好好准备着吧。”
秋声社也是要入宫的,每年都不曾落下,徐碧箫稳稳的第一青衣的牌子,对这样的事儿也习以为常,只是这次听闻春茂社又被宣召,倒也没显出多么吃惊和担忧的样子来,脸上反而多了几分犹豫。
商雪袖知道徐碧箫本来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竟然难得的看他在那打转转,吞吞吐吐也说不出来什么,忍不住询问:“你到底有什么话呢?”
徐碧箫道:“商雪袖。”
“怎么了?”
“算了,等这次进宫以后再说吧。”徐碧箫难得的红了脸:“真的,万一你有事,七年前我说的话还算数。”
“你说过什么话……”商雪袖刚问出口,瞬时又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万一自己被扣下了带着行会去要人的话,不禁笑道:“你担心什么呢,我都不怕,这七年间,皇上若还不死心,什么不能做得?”
徐碧箫摸摸头,道:“也是,那就这样说定了。等这次进宫演完了,我来找你。”
“好。”商雪袖答应了。
可是却没有等到入宫的这一天。
那日传信后的第三天,宫里来了人,果然不是那位单公公,也没有坐下寒暄,只是匆匆说此次戏班子进宫献演的事情作罢。
商雪袖急忙派人去问另外两家原本一同进宫的班子,也是得了这个信儿,都摸不准是什么情况。
但从上次单公公来的那次商雪袖便知道,事情已然涉及到自己,保不准宫里边儿的人会怎样想,有变动也算正常,所以干脆丢开了到一边儿。
曲部正儿八经的顶头上司——礼部的各位大人对她如萧迁一般宽容,虽然曲部有个小小的办公的场所,但她来不来上京,甚至来不来点卯,大人们睁一眼闭一眼的也不管太多,想必也是觉得只要不闹出事情来就好。
这次来,有些关系还是要经营一番,除了礼部的大人们,常年在京的梨园同行们,商雪袖都要一一备了厚礼拜会。
还有那两个从广音科班出科的弟子,有一个是老生行儿的,她原本就是为了替换自己而准备的,平日要多带带他上路还不算,她脑子还一直盘算着得怎样和楚建辞开口。
一时间,商雪袖当真是觉得,不进宫演祝寿戏也好,否则要忙不过来了。
番外二 乱丝难剪春风意(三)
注:虞袖分支番外
已经是满头银丝的萧太后正怒气不息的坐在榻上,殿里的气氛压抑的可怕,她的布满皱纹的、略显干枯的手指着地上跪着的齐淑。》し“昏聩!煳涂!”
齐淑只是静静的跪在那,一句话都不说。
“你无故的去招惹她做什么?”萧太后吼着,她心里一股子怒气无论如何也压抑不住:“宫里已经没有这个人了!没了!你到底懂不懂?她已经死了!”
齐淑直愣愣的看着萧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