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等着看她死。
言瑛将毒-药端进来的时候,她望见窗棂绿纱后的人影,她哭着喊着求他救她,可是他站在芭蕉叶旁,始终未曾往前一步。
“四姑娘,你不喝三哥的茶,那便喝朕的罢。”
小皇帝的话将她拉回现实,言婉笑着看过去,落落大方,“我桌上有茶,无需喝任何人的茶,多谢圣上好意。”
太后刚要出言阻拦小皇帝,猛地听见言婉这么一句,当即放了心,将小皇帝按住,不让他过去。
谁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往别人茶里放巴豆的事,他也没少干。
太后一刻都不敢放松警惕,就怕自己一时没看住,小皇帝又做出什么荒唐事来。
殿内莫名其妙沉默下来。
太后咳了咳,看了眼言婉,见她面色如常,只是有些焦虑,似乎急着出宫。太后想起正事来,对祁王说:“你在外历练,虽然收获颇丰,到底是苦寒之地,不宜携妻带子,以后你就留在安城。”
不等祁王回话,太后略微停顿,语速放慢,继续道:“你与四姑娘的婚事,也是时候该准备起来了。”
祁王立刻应下,态度恭顺,神情激动,像是得了什么天大的好事。
太后很是满意。
祁王一向听话孝顺,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没有半点怨言,即使被外放至苦寒之地,每月也不忘递折子进宫,问候她身体是否安康。
舜之若是有他一半懂事,她也不至于日日操心苦恼。
太后收回视线,让人赐一对玉如意,分开来赠予祁王与言婉。
祁王想起什么重要事,起身来至言婉跟前,掏出一块玉佩,“我与姑娘初次见面,不撞不相识,尚未来及赔礼。今日出来得匆忙,未来及准备什么,身上只有这一块玉佩,乃是先帝所赐,如今转赠姑娘,还望姑娘莫要嫌弃。”
少女凝视数秒,而后接下他的玉佩,“谢谢王爷。”
她接了他的玉佩,按理说,也该以荷包相赠,但少女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媚媚地站在那笑。
她没有打算给他回礼。
祁王迅敏地意识到这一点,先是发愣,而后迅速恢复清雅随和的模样,自然而然地转移话题:“四姑娘平时喜欢读什么书?”
没能等到少女的回应,却等来了小黄门的惊恐声:“言大人殿外求见——”
话音刚落,不等太后和小皇帝传召,人已经闯了进来。
祁王遥遥望去,望见四个家仆抬着顶扶手小椅,抬椅上的人穿皂纱团袍,腰间束玉带,气势如山地从殿门后而出。
言喻之高高坐在抬椅上,手指轻扣梨花木扶手,一下下,清晰异常,殿内安静极了,宫人伏在地上,纷纷屏住呼吸。
就连太后也只是怔怔地望过去,不敢说话。
“臣在宫外等候多时,迟迟未见家妹身影,以为她又使小性子跑到哪里玩乐,原来是在太后娘娘这里。”
太后笑道:“言卿来得正是时候,哀家正与祁王讨论婚事……”
言喻之敛起冷漠的眼,丝毫不留情面:“既然臣已经找到家妹,那就不打扰太后与祁王了,臣府中还有急事。”
他看向言婉,朝她招手:“阿婉,过来。”
少女直奔他而去。
言家兄妹告辞后,太后尚未回过神,旁边小皇帝负手离去,像是要去追赶什么人,连声招呼都不打,径直往殿外而去。
太后脸上挂不住面子,甚是窘迫,先是言喻之,再是小皇帝,她再好的脾气,也耐不住煎磨。
祁王适时开口圆场:“看来儿子回来得不是时候。”
他这一句,便将所有的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去,怪自己牵连了太后,语气里满是愧疚。
太后心情稍稍宽解,不敢将话题扯到言喻之身上,便拿小皇帝的行事当由头安抚祁王:“你莫要介意,圣上就是这小孩性子,他跟你闹着玩罢了。”
说的是喂桑礼和刚才在殿里小皇帝在言婉跟前的殷勤奉承。
祁王笑了笑,“圣上一向活泼好动,儿子早就习惯,又怎会介意。”
太后觉得祁王甚是贴心,不由地跟他多说几句,“哀家瞧着言卿对这个四妹妹爱护有加,你刚回城,对城内诸事不太熟悉,正是需要多多走动的时候,不妨常去言府看看。”
祁王应下,眼神自刚才言婉坐过的地方一扫而过。他这个未婚妻,似乎比他想象中更为腼腆。她看了他好几眼,不是探究,也不是好奇,平平淡淡,虽有笑意,却拒人于千里之外。
软玉温香般的美人,连疏离神秘的性格也是种锦上添花的美妙点缀。
红墙玉瓦,冗长的宫道,言喻之早已从抬椅上下来,重新坐上轮椅,面色沉郁,任由少女缓缓推他往前。
他让她快点,路过拐角处,余光瞥见身后紧紧跟随的明黄身影消失不见,他这才示意她停下。
他心底压着的烦闷焦急再也按不下去,妒意顺着血液蔓延至全身,每一寸肌肤都像是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