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花娘子的女婿,对她女儿的垂青不屑一顾,然后在百萃节那天随便逍遥,就是独独不去扬州,那才符合我妙公子的本性。是么?”
程轻衣哼了一声不回答,但脸上的表情却已说明了一切。
沈诺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道:“你,毕竟还是年幼啊……”说罢站起身来,走至窗前沉默不语。
程轻衣看了看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楚翼白和蓝心,皱眉道:“难道里面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蓝心轻轻地说道:“琼花娘子曾经救过你师父,这就是最主要的隐情吧。”
程轻衣双眉微蹙,正待开口,倾红走了进来道:“小姐,晚宴已在偏厅备好。”
程轻衣点了点头,转身对楚翼白笑了一笑,道:“我听闻你人还未支,就先派了下人往醉香楼叫好了酒菜,想必定是很喜欢那的菜式,因而特叫人把醉香楼的大厨请了过来,入座后随点随做,岂不更好?”
楚翼白一听大喜,惊奇道:“没想到你倒是个心思缜密的可人儿,好好好,有劳程小姐了。”
和轻衣回眸,望向沈诺,欠一欠身,行礼道:“师父,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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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程轻衣谈笑风生,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她口才极好,能言善道,再加上笑语轻盈,俏丽无双,一顿饭吃下来,是宾主同欢,很是尽兴。
宴毕离席时,程轻衣忽道:“师父,轻衣前些日子得到了一件古玩,人道是前朝丞相王荆公用过的笔洗。轻衣愚昧,不能识辨其真伪,师父可有兴趣随我去一观?”
一旁楚翼白闻言立刻道:“哦,王安石用过的笔洗?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还未说完,蓝心就偷偷抓住他的袖子冲他使了个眼色,低声道:“三哥难道看不出来,程小姐想单独与沈大哥相处一会儿么?他们师徒许久不见,必定有很多话要说,我们还是识相点离开吧。”
楚翼白这才醒悟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也好,赶了那么多天的路,我也累了,不如及早休息,堂妹你呢?”
蓝心笑道:“我也累了。”
程轻衣拍了拍手,倾红与挽绿走了过来,“带贵客去准备好的客房休息,好生伺候着,不得怠慢。”
“是——”倾红与挽绿随即领二人离开。
沈诺坐在座位上,悠悠地呷了口茶,道:“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了。”
程轻衣瞪着他,眼睛晶晶亮,“我说的话,有用么?”
“不一定。”
“我不认为恩情对你而言那么重要,可以令你用自己的婚姻去做报酬。”
“那么你认为什么对我而言,才是最重要的?”沈诺静静地打量着她,脸上带着种莫测高深的味道。
程轻衣咬了咬唇,几乎是赌气地说道:“你要去扬州可以,不过得带上我。”
“带你?”沈诺一直平静的脸上首次露出了吃惊之色,“你跟着我去扬州做什么?”
程轻衣避而不答,只是问,“你同不同意?”
沈诺定定地望着她,目光中神色很复杂,过不许久,缓缓道:“不要无理取闹。”
程轻衣一听,立刻抄起桌上的景泰蓝酒皿往墙上掷了过去,“哐啷啷”声响,酒皿撞上墙壁,反弹回来,跌到地上碎了,她纤弱的身躯也似因刚才那用力一摔而累得气喘吁吁,当即站立不稳,只得将背抵住了墙大口喘气。
沈诺不为所动,目光依旧清冷如水,“你还是这样,一发脾气就摔东西……但是你应该知道,这一套在我面前不管用,我不会阻止你的,要摔就摔个痛快吧,桌上还有很多。”
程轻衣的脸色本来是极苍白的,但此刻却涌现出了一抹病态的嫣红,她的眼睛却变得更亮,璀璨若流星,两相对映下,显得神情很是激动,“你来杭州干什么?你本可直接取道去扬州的,干吗非得绕到杭州城来?你来这里只是为了来告诉我你要去比赛招亲的事么?你告知我此事的目的又是什么?让我祝你好运,抱得美人归?还是想看看我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究意会怎生一个狼狈模样?”
沈诺沉默了片刻,站起身来,道:“看来我果真来错了。也罢,走了,不用道了。”说完径自从程轻衣身侧走了过去,他的白衣在晚风中微扬,流动着与其性格一样的淡漠与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