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书房门发出一声巨响后,碎裂开来,没等守在院中的奴仆小厮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就见车离弩大步走出,直往马房而去。到了马房,车离弩随意扫了一眼,就选了形貌相似“黑风”,性情却比“黑风”和顺多了的“白炎”。
“王爷,奴……”负责喂养“白炎”的马奴牵着它出马厩的时候,正要上前听候命令,就见车离弩一个翻身上马,竟是直接骑着“白炎”出了车家祖宅,不知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竟让她这般失控?同样疑惑的还有守在院中的奴仆小厮们,见车离弩一去不回头,又想起书房先前的动静,就去看了一眼,这一看可不得了了,书房里躺着个已然断气的人,不知是被车离弩杀的,还是她自杀的。
“快,快去请大管家来。”有头脑灵活的小厮反应过来了,赶紧催人去请老管家,自己则和剩下的人把书房围起来,不叫更多的人看到书房里的狼藉。之所以去请老管家来处理这事,而不是请身为正君的郎陶御,是因为这样的场合,不能让郎陶御到场,他身怀有孕,轻易疏忽不得,若是为此动了胎气,可就糟了。
老管家正好在老族长那里喝茶,听得小厮的禀报,赶紧提起衣摆走到书房,老族长紧随其后,都想知道一向谨慎的车离弩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此失态,却在看到躺在地上的尸体时,惊呼了一声,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老管家也是一样的震惊,薛太医不是早就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死在了这个地方?
“封锁消息!”缓过劲后,老管家和老族长对视了一眼,果断做了决定。
“全都闭紧嘴巴,不要多话。”书房的事虽是瞒着郎陶御的,但他到底还是听到了些风声,就对伺候他的奴仆小厮命令道,毕竟是非之时,最忌多嘴多舌。
车家祖宅上下戒严,封锁消息的时候,车离弩正快马加鞭的往皇城赶,一路上通行无阻,没人敢拦,只想着她这般急切的冲向皇城,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车离弩赶到皇城的时候,正好接近黄昏,人流稀少,但她的到来还是引起了一阵轰动,都在猜她此次回来是为了什么,却见她一路奔向丞相府,把马扔下后,就大步走了进去。那马儿也乖巧,乖乖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车离弩回来。
“王爷,王爷,我家大人……”伴随着小厮的劝说声,书房的门被人狠狠地踹开了,越雅抬眼一看,是形容狼狈的车离弩,她上次见到的时候,是在鲜益死的那一天,这又是发生了什么事?微微蹙眉,越雅站了起来,走到车离弩面前,示意神情焦急的小厮退下,并下令不许人来打扰,就对车离弩道:“你怎么来了?”
车离弩没有答话,一动不动的站着,直到书房门重新关上,守在门外的小厮都到了院中等候命令后,才淡淡的开口道:“我已经知道我娘是怎么死的了。”
越雅一愣,不知该作何反应,车离弩知道了,怎么会,她怎么会知道,薛太医不是逃得远远的了吗,她又是从何得知的?莫不是车离弩察觉到了什么,想来诈她的话,才会如此?那她是要据实以告,还是像以前那样闭紧嘴巴,不露半句?
却见车离弩一个大步上前,死死地按着越雅的肩膀,面容狰狞的吼道:“你无须再想借口了,我已然知晓全部的真相,是薛太医亲口告诉我的!而你,你也是知情人,比我早知这事,却为什么不告诉我,要让我成为一个认贼做母的逆女,要让我当个愚蠢的人,为杀母仇人卖命,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你要瞒着我?”
越雅此刻已经打消了心底的侥幸,瞒了那么多年,到底还是没能瞒住,车离弩还是知道了真相。看着车离弩通红的眼睛,犹如怨鬼一般的凝视,越雅忽的一笑,无力道:“就算告诉了你真相,那个时候的你又能怎么样,你是能杀了先皇,报杀母之仇,还是能不顾车家满门的安危,起兵造反,颠覆皇权?如果你能做到,如果我当时已经有了现在的权势,我又怎会苦心瞒着你,并一直瞒到了现在?”
“……”车离弩身形一顿,按着越雅肩膀的手却越发抓紧了,似乎不这样做,就会失去全身的力气,越雅忍着痛,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不能,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只因她是帝王,是压在你我头上的天,更是浅乐的根本,动了她,就是动了浅乐,以你车家历代忠君爱国的家训,你能不惜一切代价的为车姨报仇吗?”
“呵,阿离,你以为就你恨她吗,我也恨她,恨之入骨,越府被封,我娘郁郁而终的时候,我就发誓要报仇,但我没能做到,直到她死后,我才踏着万千尸骨爬到了高位,但又有什么用,她死了便是死了,我再如何折腾,她都是看不到的。虽说母债女还,但就鲜舒那个样子,根本就不值得我下手,何况她的子嗣都凋零得差不多了,留鲜舒一个,做个摆设,倒也算是我为浅乐的安稳做出的妥协。”
“不然,你以为我会容得鲜舒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在我面前放肆?”越雅说着,抓住了车离弩的手,使了点力气,没能扯开,却叫车离弩反应了过来,松开了她。定定的看着越雅,车离弩忽的一笑,道:“雅姐姐,我很蠢,是吧?”
越雅看着车离弩脸上的笑,心底一阵抽疼,正要说些什么,就见车离弩笑得越发灿烂的道:“我怎么会不蠢呢?但凡我聪明一点,就不会被她欺瞒,眼睁睁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