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那么多黄道吉日,没有哪一天我觉得好过,你陪着我就是好日子,刮风下雨下刀子都是好日子。”
他总有道理的,季棠棠忽然挺恼火自己那些莫名其妙的穷讲究和顾虑,她用力点头:“那结,现在就结,额不容缓!”
岳峰微笑,伸手拉她进怀里,用力搂住。
“我知道你们女孩儿,总想要最美的婚礼,穿大拖尾的婚纱,带几克拉的钻戒,玫瑰百合的台子,红酒,那个这个,这个那个,棠棠,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我都给你。”
“但是在那之前,棠棠,今天,给我一个婚礼,我一直想要的那种。”
季棠棠抬头看他:“什么样的?”
“给你讲过我家里的事儿吗?”
季棠棠摇头。
“我父母当年,办的也是好几十桌的那种婚礼,很多亲朋好友到场,喝酒,碰杯,送礼,热热闹闹。后来我妈在外头另有了人,我爸去舞厅捉奸,舞厅里起火,他被烧死了。”
季棠棠怔怔的。
“从那以后,我跟我妈的关系就不好,她老打我骂我,后来嫌我眼前晃着难受,打听到军队里管人严,托了关系,把我岁数改大了,塞去当兵。”
“当兵几年,没给我写过信,没给我寄过东西,我那时候年纪小,老哭,经常被人打,一打就干嚎,嗷嗷的。”
季棠棠含着眼泪笑出来,她伸手环住岳峰的腰:“那时候我要在,一定帮你出气,一个个都拖过来挠死,挠三遍。”
岳峰笑:“那时候我发誓,一定要娶个不一样的媳妇儿。”
“我不要那些虚的排场,就想找个真心喜欢的人,我一定努力挣钱,我舍不得让我媳妇儿吃糠咽菜,可她要是能陪我吃糠咽菜,我一定加倍疼她。”
“我希望她认定了我就是我,结了婚一定对彼此忠诚,棠棠,我妈的事是我心里一个结,婚前你可以闹这闹那,多个选择,比比看看,可是婚姻是个承诺,结婚了,你就得认定了。”
季棠棠赶紧点头:“你看我都符合,我虽然偶尔也吃个澳洲大龙虾,但是主食都是糠菜,至于忠诚,我别的好处没有,就是忠诚。”
岳峰笑着捏她下巴:“我还没说完呢。”
“你问我我想要的婚礼是什么样的,特简单,我就要这么一个人,跟我说一句我愿意,就成。”
“我愿意。”
岳峰笑起来,笑着笑着眼睛有些湿,他从兜里掏出印泥盒子:“那揿手印。”
阖着他都准备好了,季棠棠食指摁进去,浸了红,认认真真在本子上揿了个,岳峰在她后头揿,交叠着摁在她揿下的指纹上,看他揿时,觉得那手指是结结实实摁在自己心窝子上,绵绵密密压压实实的踏实。
揿好了,岳峰收了一本起来,另一本塞进她兜里:“媳妇儿,提醒你一下,既然什么程序都结了……晚上得睡一起了啊。”
季棠棠翻了岳峰一眼,不甘心地嘟嘟嚷嚷:“我指定是把自己给卖便宜了。”
岳峰坏笑:“怎么着,后悔了?手印都揿了啊棠棠,人贵在言而有信,现在就算我把你卖饺子店做馅儿去你也得认了。”
季棠棠那个恼火啊,忽然手一伸:“套个圈圈儿,不然不算。”
戒指是真没买,这个得带她去选的,岳峰想了半天,边上拔了根枯草,仔细绕着她左手的无名指编了一圈。
季棠棠左端详右端详,又把手伸到他面前:“再镶个钻呗岳峰。”
岳峰托住她的手,斜着眼看她:“镶了钻就完事了啊,再多提要求本本儿还我。”
季棠棠赶紧点头:“行。”
他食指拇指轻轻摩挲她戴着“戒指”的指根,然后低下头吻上去。
听人说,结婚戒指戴在无名指上,是因为无名指上有一根血管直通心脏,这说法,季棠棠一直半信半疑,但是现在,她真信了。
岳峰的吻印上去的时候,她真的感觉,有无数细小的脉脉的暖流,从这里出发,争先恐后,密匝匝撞击心室,细密的疼痛和酸涩之后,泛起无穷无尽鲜甜的后味。
岳峰抬头问她:“怎么样,镶的钻够大了么?”
季棠棠的视线有些模糊,她低头去看,真的轻轻伸手过去摩挲了一下。
过了很久,她才低声说了句:“够大了,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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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嫂转着手里的剪刀,细小的红色碎屑簌簌落下,渐渐凸显出轮廓渐明的大红“囍”字,剪好的那几张,毛哥已经在贴了,踩着凳子垫着脚,一下下伸手抹平纸面上因为浆糊的起伏褶皱不平的部分。
毛娃捧了一糖盒子的枣儿、花生、桂圆、莲子颠吧颠吧跑过来:“妈妈,真都要撒床上吗,不怕新被面儿弄脏了吗?岳峰叔叔晚上怎么睡啊,他不嫌硌得慌么?”
毛嫂笑:“他不嫌硌,别都撒床上,抽屉里,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