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里,心却空空的。刚才那个黑衣女孩儿是不是叶夏?
夜里,舒岩做了一个噩梦,衣衫褴褛的叶夏抱着一个残破的布娃娃站在他面前,她的脸上满是幽怨,似乎还挂着泪珠,无助的看着他,然而无论他怎么想靠近,却总也碰不到她。他靠前一点,她就退后一点。最后,她消失了,像是落入了一口井中。
噩梦醒来,舒岩抓起床头的闹钟一看,才凌晨三点多。他有些烦躁,又有些不安,想给叶夏打个电话,犹豫了半天,终究没有拨出那个号码。
副主编侄女没有等到舒岩打来的电话,主动打电话给他。“你是……”他听到她的声音,非常陌生,诧异的问了一句。
“姚娜。”他连她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姚娜有些不高兴,但克制着。“哦,是你啊。不好意思,我最近脑子有点乱。”舒岩解释道。“下班后有空吗,我请你去听歌剧。”姚娜落落大方的相邀。
“歌剧……呃……好吧,几点见?”舒岩顿了顿,才问她。“七点半,大剧院门口。”“好的。”“回见。”“回见!”
舒岩没想到姚娜还会主动约自己,那一瞬间,他忽然有种奇怪的想法,叶夏对他如此轻慢,两个月过去了,连句道歉的话也不肯说,眼睁睁看着两人的感情就此结束,也许他真该好好想想何去何从。
歌剧院上演的是普契尼的名剧《托斯卡》,舞台上演员用意大利语卖力的演唱着咏叹调《今夜星光灿烂》,舒岩却有点恍惚。回想起那时和叶夏一起看《豆蔻镇的居民和强盗》,多么生动有趣。
那一场演出里,有一半的观众是孩子,舒岩和叶夏坐在最后一排,和孩子们共度了一个欢乐的夜晚。整场笑声不断,叶夏也笑得很开心。看到叶夏的笑,舒岩莫名的心情好。叶夏调皮的往他嘴里塞满爆米花,看着他嘴巴鼓鼓的,笑他像只松鼠。
姚娜看的很投入,聚精会神。舒岩也听得懂意大利语,可他愣是一点剧情也没看进去,就看到演员在台上走来走去。他有点自嘲的想,果然自己没有艺术细胞。
从歌剧院出来,他理所当然的请姚娜吃饭。两人在一家情调很好的餐厅用餐,舒岩的态度仍是淡淡的,姚娜不禁有些意兴阑珊。
“你一直都是这么不爱说话吗?”姚娜问他。舒岩一愣,勉强笑道:“码字多了,话就少了。”姚娜淡淡一笑:“现在地铁很拥挤,你每天坐地铁上下班,难道不会厌烦?”
“不会啊,我很喜欢和人民群众站在一起,群众中蕴藏的力量是无穷的,这一点从大家挤地铁和公交车的力度上就可以看出来。”舒岩笑笑。难得他还有点幽默感。
姚娜也是一笑,打量着他,他吃的很慢,似乎想着心事,于是她道:“你平时喜欢什么体育运动?”“足球和篮球。”他如实回答。“我也喜欢足球,下次有中超联赛,我们可以一起去看。”姚娜道。舒岩礼貌的点点头。
“我喜欢游泳。游泳对保持身材非常好。”姚娜向舒岩妩媚的一笑。她在等他说,有空我陪你去游泳馆,可是他什么都没说。
和姚娜相处了两个多星期,她并不让人讨厌,可也让他喜欢不起来。感觉和她像两条平行线,怎么也交集不起来。他心里始终惦记着叶夏,不知道她这些天过得如何,一想到那个噩梦,他就隐隐不安。
这天,正上着班,李柯接了一个电话,忙收拾着要往外走。“发生了什么事?”坐在舒岩对面的一个记者问。“地铁二号线有人自杀,听说是个年轻女人,警方已经封锁了现场,社会版已经派人去了,急call我过去。”话没说完,李柯就匆匆走了。
二号线有个年轻女人自杀!不知为什么,这几个字让舒岩感觉一阵心悸。他和叶夏常坐的就是二号线。坐立不安的忍了一刻钟之后,他决定去地铁站看看。
现场之后的尸体早已被警方派人拖走了,围观人群也已四散而去,舒岩在站台前站了一会儿,心始终安定不下来。旁边有两个中学生在讲自杀女人的事,舒岩仔细的听着。
“真是吓死人了,被地铁碾的不像样子,恶心的我今晚不用吃晚饭了。”一个女生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另一女生附和:“我没敢看,你看到她的样子了吗?”“看到了啊,穿着黑衣服,头发长长的。你不要再问了,我就快被吓死了。”地铁开过来,女生们上了车。
舒岩脱下外套,倚在一边的栏杆上,烦躁的不得了。为什么一听到有人自杀,就会莫名其妙的担心叶夏?难道是因为那个梦?还是早已预感到她的精神状态不好,潜意识里一直都在不安?
他等了一个多钟头,才看到叶夏从地铁里出来。她果然穿着一件修身的黑色毛衣开衫,及膝的紫色布裙子,整个人纤弱秀美,没有佩戴任何饰物,白皙的脸上只有红唇鲜艳夺目。
紫色和黑色,都是属于死亡的颜色,红色是鲜血的颜色,这样的一身衣服、这样的肤色配上这样的唇色,冷漠而孤寂,有种令人窒息的气息。
他向她走过去,她也看到了他,知道他是有意在那里等她。他挡在她面前道:“我们谈谈。”“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