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太尉独大,又有军权在手,树大招风,却仍是有人看不清局势。”
“师父十多年前就曾嘱托过我,定要远离京城是非之地,两耳不闻窗外事,他已然是深陷其中,不愿我再步入他的后尘。”
“国师深谋远虑,我等自是比不了,如今只能在泥淖之中自保为上,舅兄在药庄多年不问世事,定然要多加小心。”
“守中放心,既然我敢应邀前来,必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如此就好。”
四月廿十六大吉宜嫁娶
秦白易卯时不到就被秦朗给唠叨了起来,又是挑衣物又是寻布襟,秦白易翻着双没睡醒的桃花眼坐着不吱声,心想这到底是给谁成亲,平时上校场练武也没这么早过。
那边秦朗还在老妈子似的纠结着,是给祖宗系描金的玉带还是五彩丝的攒线带时,秦白易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随手抓了条带子自己给系上了,不等秦朗拦住,就回头打了个哈欠,大喊道:“哎呦,这是要饿死个人呦,起这么早就算了,连口吃的也不给,哎呦”
一边学着市井无赖哼唧个不停,一边坐在桌旁捶胸顿足,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秦朗顿时急红了脸:“二公子快小声些吧,这一大清早的叫人听到算什么事啊,回头成伯又该数落我了。”
“那你还不快去把本公子的早饭端上来,诚心要饿死我是不是。”说完就又要开口吼起来。
秦朗一看赶忙制止道:“公子别别别,我这就去,您就饶了我吧。”转身就出了房门。
秦白易赶紧冲到门边,没骨头似的倚在门旁,揣着手喊道:“别老熬些烂了吧唧的粥,本公子可不喝,多拿些包子来,记得要肉的!肉的!对了还要上回吃的那个咸鸭蛋!别忘了啊!”
过了小会儿,秦朗回来时,果然端了一屉包子,揣着两个鸭蛋走了进来,边放边说道:“公子快些吃吧,我回来时在角门那碰到了成伯,他让带话说老爷那边催了呢。”
秦白易鼓着个腮帮没好气道:“知道了知道了。”
末了又接着问道:“双儿来回过话了吗?”
“来过了,昨晚亥时来的,公子那会儿睡下了,我就没有吵醒公子。”
“说什么了?”
“双儿说那说书先生叫林文来,汝南郡人氏,有些才学,早年一直想追随少府大人,一直不得重用,只在底下任了个芝麻小官,气性又高,没两年就辞官混游市井了,倒不是个哪边来的探子,双儿让公子放心。”
“那就不奇怪他知道那些了,多留个心眼总是好的。”
秦白易吃完早饭净了手,把布巾放下道:“这些就留给其他人收拾吧,你跟我去前厅看看。”
左将军府的前厅里秦惜正在看着成伯整理好的礼单,越看越觉得头大,他和儿子驻守边疆多年,回邕都还没几年,这些个人情往来他实在是不懂,前几天眼看着人家婚期将近,实在没法就派成伯到万恪那里参考了一番,照搬照抄的挑了两担物件。
秦白易一脚踏进门槛,就看见老头子在那皱着眉摸着须,一副此战甚为难攻的表情,扬着个桃花眼笑的一脸风情道:“老爹,永绝关那会儿可都没见过你这副表情。”
秦惜抬头白了一眼自家儿子:“你懂个屁!打仗排兵要是有这么难,你爹我早横躺在那冰天雪地的北边了。”
秦白易刚要出声,成伯先是看不下去了,一边清点着担子里的东西,一边道:“将军大清早的也没个忌讳,都是上战场的人了,还横啊横的,老的会瞎说,小的会瞎学!”
秦白易道:“诶,成伯,这你可不能乱说,我几时瞎学了,我可是要长命百岁的,我娘把我生的这般玉树临风,品貌非凡,我可不能随随便便说横就横,未来的漂亮媳妇还等着我呢!”
秦朗闻言伸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成伯一边接过礼单,一边斜了眼秦白易:“还说没学!不许再说!”
秦惜自觉理亏,也不看成伯,别着手踱步到担子跟前:“行了,就这些了,我看着挺好,时辰差不多了,再添也添不出个什么来,走吧,没的回头让其他同僚都等咱们。”
成伯收了礼单在袖子里道:“行,那我这就去吩咐他们往车上装。”
武平街今日早就被太尉府的亲兵给守了个大半,可就是这样没了往日的行人百姓,也并没有减少丝毫热闹氛围,十里开外的拐角,一行人浩浩荡荡而来,领头在前的那人坐在一匹黑色马匹之上,那马近看通体黑而发亮,长长的鬃毛一丝不乱,高大匀称,头披银甲,上配兽皮马鞍,若是识货的人定能一眼看出,此乃当世名驹有日行千里之能的无影将军,那马高昂着头,忎的是一副骄傲的面孔。那骑在马上之人,虽已至不惑之龄,但一身豪气外露,铜色纹刻发冠高束,鹰目犀利震人,剑眉横卧,薄唇轻呡,一把长须垂于脖颈之间,身穿墨色斜襟武袍,玄色护腕束袖,足蹬长靴,端的是震慑四方的沙场武将气概。
紧随其后的两丈开外,一匹枣红马上的后生就长的亲近许多,两指宽的豆色绣叶飘带简单随意的半